他奋力挣扎,朝着自己的身体游去,不能就这么死去,不能!

老天似是被他的决心感动,又一次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在他们给他盖上棺椁时,他睁开了双眼,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坐起了身子,虚弱地说道:“我要回京!”

只可惜报讯的军士已经上路,即便他竭尽全力,也不可能赶得上。好在军士中途被绊住了脚,才能与他在同一天赶回京都。

心爱的人就在面前,经历生死的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泪湿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下一刻便被紧紧抱住。

林西紧紧地抱着他,哽咽地说道:“无论你是人,还是鬼,只要回来就好,只要回来……就好。”

焦战收紧手臂,抱紧朝思暮想的人,努力了许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回来了……”

耳边均匀的呼吸,怀里温热的身子,足以证明他还活着,真真切切地回到了自己身边。失而复得的激烈情绪,让林西心里生出一股冲动,他捧住焦战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间,血腥味混合着眼泪的咸味,让他深深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想要一个人的感觉……

突然,怀里的身子一重,竟软软地向下倒去,林西慌忙拖住焦战,才发现他双眼紧闭,昏死了过去。

“来人!”林西紧张地大喊。

春喜听到动静,连忙进了大殿,不待他说话,便听林西焦急地说道:“快去找三娘!”

见焦战昏死在林西怀里,春喜不敢多问,连忙应声,“是,奴才这就去。”

因为要给林西调养身体,花海棠便留在了宫中,就住在乾坤宫的偏殿内。

林西费力地将焦战抱了起来,放在了隔间的床上,淡淡地血腥味传来,他伸手解开他的铠甲,雪白的中衣被血渍晕了一层又一层,可见他的伤口在一次又一次修复与裂开中反复。

林西颤抖着手解开了他的中衣,以及缠绕了半个身子的绷带,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他看得心里发颤,眼泪漫出眼眶,轻声呢喃道:“真是个傻子!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傻呢!”

花海棠很快便来了,当她看到床上的焦战时,不禁怔在当场,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为焦战看诊,并重新包扎了伤口。

见她帮焦战处理好伤口,林西连忙问道:“他伤的怎么样?”

“伤得很重,箭矢穿透身体,甚至伤及心脉,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活过来的。”花海棠顿了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皇上,他是怎么回来的?”

林西转头看向焦战,眼泪夺眶而出,道:“这傻子死里逃生,不知好好养伤,竟追赶报丧的军士,一路回了京都。”

花海棠一怔,也跟着看向焦战,道:“那他还真是命大,换成其他人,别说回京都,当即便没了命去。皇上,他这般拼命地赶回来,就是不想让您伤怀,您可不能辜负了他。”

林西擦擦脸上的泪,道:“自然不会,朕又不傻。”

花海棠在说要林西保重身体,而林西却在说失而复得的感情。

花海棠闻言松了口气,道:“皇上能这么想,三娘就省心了。”

“他的伤还需三娘照看。”

花海棠拍着胸脯保证,道:“皇上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最多三个月,三娘保证让他活蹦乱跳。不过他的伤太重,现在不易挪动,皇上能否让他暂时呆在这里?”

“自然。他是为国尽忠,才重伤至此,朕怎能让他心寒。”

听他没有生命危险,林西稍稍放下了心,思量着两人还没确定关系,便决定先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意料之中的回答,三娘笑着说道:“皇上重情重义,三娘佩服!”

“对了。”林西突然想起焦战的隐疾,道:“三娘可还记得当年朕在甘肃请教你的问题?”

“皇上在甘肃请教三娘的问题?”花海棠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眼睛亮了起来,道:“可是那人同意让三娘诊治了?”

见花海棠想了起来,林西松了口气,看向昏睡的焦战,道:“朕说的便是他。”

“他?”花海棠也跟着看向焦战,道:“这怎么可能?三娘给摄政王把脉不止一次,并未发现他下……那里有何不妥之处。”

林西一怔,随即问道:“你可还记得他为我挡刀那次,你给他把脉时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三娘发现摄政王看似健壮,却损了根本,若不好生调养,会影响寿数,只是当时我们关系不和,三娘也就没有多说。不过事后,三娘觉得不妥,便如实告知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