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查出了中毒,那是否解了毒,皇上就没事了?”

见余庆不关心自己,反而问他,林扈心中有些愧疚,道:“你可怪朕?”

余庆摇摇头,道:“奴才未能及时察觉此事,是奴才办事不力,皇上没有怪罪,还一如既往地信重奴才,奴才心中感激,又怎会怪皇上。若有可能,奴才愿以命换命,只求皇上安然无恙。”

林扈不禁动容,欣慰地点点头,道:“朕此生能有你们相伴,又有西儿这般聪慧的儿子,足矣!”

余庆红了眼眶,道:“能得皇上这番话,奴才纵死亦无憾了!只是太子年纪还小,皇上不能撒手不管啊!”

“什么死不死的,谁都不许死。”林西听得心里发酸,道:“公公让三娘给你瞧瞧。”

“殿下说的是,奴才不说,不说!”余庆伸出手,道:“劳烦三娘了。”

花海棠仔仔细细地给他诊了脉,道:“公公体内也有毒素,不过毒素不多,可以医治。”

林西闻言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扈,见他和自己一样,心里十分难受,道:“三娘还是尽早给公公解毒吧,还有父皇。”

花海棠点点头,道:“好,三娘这就开药方,只要按时服药,一月后公公体内的毒便可彻底清除。”

余庆连忙问道:“那皇上呢,需要多久才能彻底康复?”

花海棠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林西和林扈。

余庆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眶也跟着红了,心中悲痛道:“皇上……”

林扈笑了笑,道:“记得朕与你说的话。”

余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怎会如此?奴才.奴才有罪啊!”

林扈走上前,弯腰去扶,道:“快起来,此事不能声张!”

余庆自然明白林扈的意思,一旦外界知晓此事,定会引来心怀不轨之人,与林西不利,只是……

他放低了声音,哽咽道:“皇上,奴才对不住您,奴才愧对您啊!”

“你和广信服侍朕几十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半分差错,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们要真觉得对不住朕,便好好辅佐西儿,莫让别人欺负了去。”林扈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林西再次红了眼眶,道:“父皇,不是说好不说这些嘛。”

“好好好,不说不说。”林扈转头看向林西,转移话题道:“西儿来寻朕,可是还想着去甘肃?”

林西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掏出昨日写的计划书,递给林扈,道:“父皇,这是儿臣写的,您过目。”

林扈没有去接,道:“若朕不让西儿去,西儿是否不会罢休?”

“父皇放心,儿臣定除了这个隐患,不给任何人窥视林国的机会。”林西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扈。

林扈见状叹了口气,伸手将计划书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待全部看完以后,他欣慰地点点头,道:“思虑周全,计划详细,西儿做的很好!只是实际往往比想象的更加困难,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满盘皆输,西儿可要想好。”

“儿臣想得很清楚,父皇便等着儿臣凯旋便可。”

“好,朕准了,西儿尽管放手去做,身后有父皇给你撑着。”

林西心中喜悦,郑重地说道:“父皇便拭目以待!”

三日后,刑部尚书郭江被任命为陕甘巡抚,巡视陕西.甘肃两省。次日郭江带足车马和差役,堂而皇之地从京都出发,直奔陕西。就在郭江从永定门出城的同时,林西一行人扮做商队,从广安门出。

三日前,林西对外宣称感染风寒,闭门静养,谢绝访客。

其实他在宫内,指点春禄仪态,还让花海棠解了沈忠和李顺的毒。那日锦衣卫带进寝殿的,只是东宫剩下的饭菜,遮挡住李顺的视线,以及不让沈忠说话,就是不想他们发现破绽。可沈忠下得药,也并非致死的毒药,只是让他暂时失去意识。当时李顺被沈忠的惨状吓住,并未深想,也没发现破绽,他们这才顺利的蒙混过关。

沈忠和李顺在锦衣卫被关了两日后,林西说什么,他们便应什么,答应继续配合幕后之人演戏。

林西还暗中给尚庆和沈立解了毒,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两人同仇敌忾,恨得牙痒痒。林西本想让他们演戏,结果两人纷纷表示继续服药,避免演技不佳露出破绽。

林西听后暗暗咋舌,这文官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不过他还是让花海棠换了药,至少不能让他们身体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