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园内,焦廉刚回来,焦战就到了。

焦廉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过去,道:“去书房聊吧。”

“是,祖父。”

爷孙俩走进书房,各自落座,焦廉直截了当地说道:“苏苏方才来找过我,说了院子里发生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明白祖父的意思,但祖父应该明白,我的婚事我做不了主,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便是不能做正室,也可纳她做侧夫人,还了她父亲的人情,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为何祖父的人情,要我来还?”

焦廉的眉头皱紧,明显有些不悦,道:“你这话是何意?”

焦战平静地与焦廉对视,道:“若祖父不好出面,便由我派人送她回余杭。”

“你是打定主意,想让我这张老脸没地儿搁?”

“祖父,您当初让她留下,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这里是国公府,我是你祖父,我做事还需知会于你?”

“既如此,那我搬出国公府便是。”

“你!”焦廉恼怒地瞪视着焦战,“你竟敢与我如此说话!”

焦战的父亲因焦廉而死,母亲在生下他以后,上吊自尽。焦战得知真相后,便怨恨上了焦廉,所以才会在十四岁那年远走边关,在母亲的家乡广宁投了军。

这些年经历的种种,焦战看惯了生死,对焦廉的怨恨也渐渐消散。只是这次回来,焦廉竟还打算插手他的婚事,让苏苏在国公府住了下来,这让焦战极为不满,让两祖孙的关系紧张起来。

“祖父莫要忘了,父亲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焦廉闻言心里一疼,怔怔地看着焦战,焦齐的死是他一辈子忘不了的痛,当年焦齐和孙玉莲日久生情,且珠胎暗结,他却因孙玉莲身份低微,强加反对,以致焦齐气闷之下一命呜呼。而孙玉莲则强撑着生下焦战后,在当晚上吊自尽,追随焦齐而去。说到底,他们都是他逼死的,焦战对他心存怨恨,焦廉心里清楚,却也无可反驳。

看着焦廉弯下挺直的脊背,焦战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为了不让焦廉插手他的婚事,他的态度必须强硬,他要告诉焦廉,他早就不是躲在屋檐下的雏鸟,而是展翅高飞的雄鹰,他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好,我会派人送苏苏回余杭。”

焦战起身,道:“祖父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告退了。”

“等等。”焦廉强打精神,道:“今日为何会有东宫的人跟你过府?”

“此是机密,不能外泄,祖父见谅。”

“好,既是机密,那我便不问,但你要记住一点,不能与太子私交甚密。即便他再受宠,也只是储君,你要效忠的是当今皇上。”

“祖父放心,此事是皇上下得旨。”

焦廉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至于苏苏冲撞东宫内侍一事,你负责从中斡旋,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是,祖父。”

“你去吧。”

“是,孙儿告退。”焦战转身离开书房。

待焦战回到院落,众人还在吃饭,春喜一看,主动站了起来,给他让了位置,道:“都督,您坐这儿吧。”

焦战扫了一眼林西身边的杨潇和花海棠,摇头说道:“不必。桌子够大,加个凳子便好。”

“那奴才给您搬个凳子。”

春喜给焦战搬了个凳子,扫了一眼众人,放在了林西身边。在他看来,以焦战的身份坐在林西下首是再正常不过。

林西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对春喜的殷勤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