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辛改变策略,缓和了语气,道:“皇帝,章家如今已不同往日,哀家已经严令他们遵纪守法,不过是个爵位,又没有实权,皇帝何必这般吝啬?”

“遵纪守法?”林扈不为所动,冷笑道:“朕看是无法无天吧。”

章辛神情一滞,随即问道:“皇帝这话是何意?”

“太后一直在和林肆保持书信来往,朕说的可对?”

章辛的眼睛闪了闪,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道:“肆儿是皇长子,是哀家的皇孙,也是哀家看护着他长大,他与哀家亲近,与哀家有书信往来,有何不可?”

林扈淡淡地看向她,道:“太后以为朕为何会知晓此事?”

章辛直视着林扈的眼睛,道:“皇帝到底想说什么?”

林扈直截了当地说道:“林国的太子只能是西儿,他若还想活,就给朕老实点,否则别怪朕冷酷无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章辛便是再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

“他可是嫡长子!”

“他是罪妇之子!”

“皇帝!”

“太后!谋逆之罪,足以让他和章家万劫不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来人,传朕旨意,章氏一族图谋造反……”

“皇帝!你到底想如何?”

“太后有两个选择,一,带人去孝陵;一,章家尽数被诛!”

看着林扈眼中的冷酷,章辛心里一阵阵发寒,她明白他这次说的是真的,这个儿子是真想灭了章家。

章辛心中无力,却不肯服软,“好,哀家去孝陵,哀家要问问先帝,传位与你这样不孝顺的儿子,是否后悔。”

林扈大声说道:“朕无愧于林氏列祖列宗!”

他们互不相让,直直地盯着对方,过了许久章辛移开了视线。预示着母子间的第三次交锋,依旧以章辛的惨败而告终。

林扈转头看向广信,命令道;“去帮太后收拾行囊,切记,要一切从简!”

广信躬身领命,道:“是,皇上。”

林扈说完抬脚便走,再未看章辛一眼。

待林扈消失在夜色中,章辛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三次交锋,皆是因林西而起,林扈都毫不犹豫地站在林西那边,根本没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没早点将林西弄死。

章辛的眼神晦暗不明,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

见章辛迟迟未动,广信忍不住出声说道:“太后请。”

章辛冷冷地看向他,眼神中满是杀意,道:“哀家不能把皇上如何,但要杀一个奴才轻而易举。”

广信垂下了头,道:“太后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章辛看着他,沉默了良久,终究没再多说什么,抬脚走了出去。

广信抬头看了一眼,悄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紧跟着走了出去。他心里清楚即便林扈说得再绝情,也不可能真对章辛怎么样,所以章辛就算杀了他,顶多也就是幽禁一段时日。待林扈消了气,章辛便又被接了回来,而他却不能死而复生。

回到春和殿,林西让人做了炸酱面,这种宴会看似摆满了美食,可真正能吃饱的不多,他向来在吃上不会亏待自己,饿肚子更是不可能。炸酱面刚上桌,林西正打算吃,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林扈快步走了进来。

林西愣了愣,随即起身迎了过去,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林扈看看桌上的炸酱面,好笑地说道:“朕来看看负气而走的太子殿下,到底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