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的眼眶有些发酸,道:“殿下,无论如何您都要坚持下去,您想想皇上,若殿下有个万一,皇上该如何是好。”

“我能坚持到今日,便是因为舍不得父皇,母后离开了他,若我也离开,父皇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父皇伤心。只是……”

林西没有再说,却让听的人都能明白他要说什么。

“殿下,您已经坚持了七日,若现在放弃,那七日岂不白费?”

林西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天空,许久后才收回目光,起身道:“回吧,我饿了。”

余庆心里难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道:“奴才这就让人去厨房问问,早膳是否做好。”

“好。”林西点头,转身走向寝殿。

吃过早膳后,林西一直没看到余庆,他猜余庆应该是去给林扈汇报信息了。之前的话是皆是出自真心,他没有卖惨的打算,他确实心生退缩之意,相信在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后,任谁都会有这种想法。

药瘾发作虽迟但到,花海棠和汪桥急匆匆赶来,为林西施针,只可惜这次,他并没有昏睡过去,第一次清醒地熬过了全过程。

为了避免林西挣扎,春喜和余庆一直死死地压制着他的身体,手脚也从头捆到尾,就好似他不是人,而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事后,林西浑身是汗地瘫在床上,眼神木然,黯淡无光,就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殿下……”

花海棠心疼地看着他,不忍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林西才出声说话,只是声音嘶哑难听,“针灸不管用了,对吗?”

听林西这么问,花海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道;“奴家没想到仅七日,便失去了效用。”

“既没了用处,那以后便无需再用了。”林西的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殿下,您再坚持几日,药瘾发作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林西抬眼看向她,道:“哪日你也体会过这种痛苦,再来劝解我,否则什么都别说。”

花海棠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出去!”

这是林西第一次冲他们发火。

“主子……”

“我说出去,听不懂?”

林西打断他们的话,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带着几分阴郁。

“是,殿下(主子)。”

众人不敢再逗留,躬身退出了房间。

林西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委屈的眼泪漫出眼眶,他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罪?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到这里?

问了无数遍的问题,再次在脑海浮现,只是没人能给他答案。

越想越委屈,林西抱着被子,小声哭了起来。

得到消息的林扈,顾不上那一摞摞的奏折,匆匆忙忙来到了春和殿,刚刚踏进寝殿,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林扈鼻头一酸,脚步飞快地来到了床前。

一靠近,林扈就闻到了一股汗味,在这深秋里能闻到汗味,足以说明林西所承受的痛苦。林扈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西的身子,唤道:“西儿,朕来了。”

林西不想搭理林扈,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早就离开了,哪用得着受这种罪。

现在的林西因为极端的痛苦,思想变得偏执,脾气也变得暴躁,不过也仅此而已。若是换成原身,说不准又要杀人泄愤了。

林扈坐到床上,伸手将裹着被子的林西抱进怀里,道;“西儿不怕,父皇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