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连忙去倒水,林西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好了些许。他看向林玖,道:“皇弟说吧,我听着呢。”

“皇兄,我今日来……”

“皇上驾到!”

林玖的话刚来了个头,又被门外的余庆打断。

看着林玖变换的脸色,林西心里那个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道:“咦,父皇来了,刚好皇弟在,与我一起陪父皇说说话。”

林玖的脸就好似便秘了半个月一样,那叫一个难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道:“好,一切听从皇兄安排。”

殿门被打开,林玖连忙走到门前迎驾,而林西却没有动弹地方的打算。林玖看看半靠在床上稳如泰山的林西,再看看自己弯下的脊背,顿时觉得有些难堪,仿佛他低人一等,尤其这个人还是他认定的蠢货。

他这般想,不过是因为刘娇掌权,他被人捧惯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原本就比林西低上一等,所以他才是真正的蠢货。

见林扈走了进来,林玖连忙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林扈一看是他,满脸尽是不悦,道:“你不去上书房,来此作甚?”

不待林玖开口,林西抢先说道:“父皇,五皇弟是来探病的,还说母妃在广恩寺为儿臣祈福,儿臣定能安然无恙。”

若是以前,林西说这话他或许会信,但如今林扈是一个字也不信,刘娇巴不得林西早点死,说不准怎么在佛祖面前诅咒林西呢。还有那狼妖案,幕后主使的嫌疑人名单中也有她一个,若狼妖案真是他们母子策划的,算算时间,应该是刘娇被禁足之后,被遣送至广恩寺之前,而在广恩寺中有锦衣卫盯着,她身边又无人可用,根本是有心无力。那这般想来,实施计划的应该另有其人,林玖和刘家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儿,林扈的脸色更加难看,越发看林玖不顺眼,道:“朕让关胜给你的单子,你可看了?”

林玖的身子一僵,犹豫了一瞬,硬着头皮说道:“回父皇,儿臣看了,但有许多东西并非儿臣所拿,儿臣实在交不出。”

“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你?”

林扈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林玖心里发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极力为自己开脱道:“父皇,儿臣并无此意,出现这种情况,或是清点时出现差错,或是东宫内出了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动了皇兄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朕昏庸无能,不明真相?”殊不知他越是这么说,林扈越看他不顺眼,说的话也越来越狠。

林玖闻言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那些东西无论是不是他拿的,林扈都算在他头上,很显然是故意针对他。

“父皇息怒,儿臣一时糊涂,还请父皇恕罪。”

林西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玖,差点憋笑憋出内伤,出声说道:“父皇息怒,皇弟都认错了,您就别责怪他了。”

林西看似在为林玖求情,实则是定了他的罪,让他百口莫辩。

林西眼底的笑意,被林扈捕捉到,却并未拆穿,反而配合道:“西儿就是心太软,若不是朕发现你的护心暖玉没了,又怎知朕赐予你的东西,被他拿走大半,明知是御赐之物,他也敢打主意,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

林玖连忙出声辩解:“父皇……”

林西打断林玖的话,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道:“父皇,儿臣自小就在刘妃膝下长大,刘妃对儿臣犹如对亲子一般,皇弟想要,儿臣哪有不给的道理。只是儿臣辜负了父皇的心意,实在是不应该,儿臣和皇弟皆有罪过,甘愿受父皇责罚。”

说到这儿,林西看向林玖,道:“皇弟,那些东西你也把玩过了,就还回来吧,我们之前那般做确实不应该。”

听林西这么说,林玖顿时急了,连忙说道:“皇兄……”

林西再次打断林玖的话,道:“皇弟莫担心,父皇向来仁慈,只要你将东西还回来,定不会怪罪与你。您说是吧,父皇。”

林扈看着林西,眼底闪过笑意,继续配合道:“看在西儿为你求情的份上,只要你将东西全部归还,朕便不再怪罪与你。”

接连两次想说话,都被林西恶意打断,林玖心里那个气啊,可林西所说的每一句话,明面上都是在为他求情,在林扈面前,他又不能不领情,只能强忍怒气,道:“多谢父皇,多谢皇兄!”

“皇弟不必如此,我们的兄弟情分,自是旁人不能比的。”目的达到,林西顿时眉开眼笑,再次用善解人意的语气,说了让林玖吐血三升的话,道:“父皇,有些东西时日久了,难免有损坏,不如这样,若是损坏之物,便以同价值的物品抵偿,如何?”

这话看似在为林玖开脱,其实是想榨干林玖和刘家,没有了银钱的支撑,就相当于军队没了粮饷,他们在想做什么,就会束手束脚,等时机成熟,收拾他们能省不少力气。

林扈眉头微皱,思索着林西的用意,道:“损害御赐之物,可是重罪,怎能如此轻易便放过?”

林西撒娇道:“父皇,皇弟已经知错了,您就念在他尚年幼,就饶他这一次,依了儿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