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悔婚,妈惯着他,爸你又急不可耐要攀上陆家的生意,这个时候不认凌念,让谁嫁?难不成让我?”凌宿雨笑道,“那可不行,陆锦知和我撞号了。”
“你……!”凌父气得不行,却也知道他说得对。
认回凌念,在那个时候,本就是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利用价值。凌父不过是气自己白白负罪了这么久,刚接回私生子那时,妻子差点气得要和他离婚,大儿子明明可以早点说出来!免得他和妻子难堪,这个不中用的儿子,是不是就恨他当年找了情妇,故意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但这话没法摆在台面上,当着妻子的面讲。
凌母坐下来缓和了半天,突然开口:“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不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继续当凌家的少爷!”她锐利的眼神钉向丈夫,“和朝念那野小子说清楚,断绝关系!”
凌宿雨慢悠悠走到了客厅的红酒柜前,拿起一只昂贵的高脚杯把玩,仿佛他们争吵的一切和自己没关系。
凌父神色复杂:“但和陆家的婚约……”
凌烟打断父亲:“婚约有什么要紧!离了再结不就是,陆家不就想履行当年长辈定下的娃娃亲吗,本来就是和我定的。总不能让他一直那么鸠占鹊巢!那个冒牌货,给他一笔钱让他闭嘴滚蛋就行了。”
凌宿雨在沙发后面噗嗤笑出声来:“陆锦知是那么好说话的?”
凌烟白了他哥一眼,不屑一顾:“也不用把实情全和陆家托出来,不是有现成的人背锅吗。”
凌父反对:“不行!我们和陆家才建立好合作关系,你这么一闹,陆锦知能不生气?”
“哎呀,爸爸,妈你来说。”凌烟挽着他妈妈的手臂晃了晃,“让他把气撒在冒牌货身上不就好了?我身体本来就不好,是因为要养病才无法准时履行婚约的,所以让家里把认回来的弟弟嫁了过去,本来呢,也应该和陆锦知透底,谁知道弟弟利欲熏心,隐瞒了一切,现在我回来了,又发现他根本不是凌家人,是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一切应该回归正轨了。你们说是吧?”
凌母包着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眼底有些担忧:“这么说也太假了,要不是怕他怪你逃婚,我们真能‘粗心’到这么长时间被蒙在鼓里?再说,对外又要怎么讲?不行,我看还是先别和他撕破脸,反正你也不想嫁去陆家嘛。”
“我现在想了!”凌烟大声叫嚷,随即又哼哼唧唧哭了起来,“嫁猪嫁狗都比跟那白眼狼走了好!我要让那白眼狼知道,我有的是人要!他高攀不起!”
“哎呀,烟烟乖,不哭不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妈妈帮你想办法就是了!”
凌母仔细思索一番:“你说得对,本来陆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让陆锦知离婚再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到这还幽怨地撇了凌父一眼。
反正这种事圈子里司空见惯。
“就按烟烟说的,说一开始本来是要烟烟嫁的,但烟烟身体不好,才换了人。如今更是得知那是个得陇望蜀的冒牌货,不是我凌家人!反正陆锦知和他也没感情基础,一定会和他马上离婚。之后我们再多多示好,表现出对合作的诚意,看在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的面子上,烟烟重新嫁过去,陆锦知应该不会拒绝。”
凌宿雨局外人似的摇了摇头:“妈妈还真是要溺爱到底。”
“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们开心就好。”他撂下高脚杯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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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朝念照常接了陆遇可放学,陆遇可嚷嚷着想吃公园门口的一家莲花糕,朝念带他过去买,想着都到公园了,看今天天气爽朗,里面那么热闹,就给陆锦知发了几条短信,问他要不要一起过来放风筝。
在莲花糕的店里坐等了半天,朝念等来了短信消息。
陆锦知:【在开会,你们玩吧。】
朝念撇了下嘴,很是不高兴。大着胆子回了条:【不要嘛,早点开完过来?】
【等你噢】
【回我回我,不然不理你了】
“工作狂魔。”朝念嘟哝着。
“叮”的一声,手机又进来了一条新短信。他迅速拿起来,然而发件人是一串陌生号码,并不是陆锦知。
他有些意外,想着是不是广告或者电信诈骗,扫了一眼后,突然定住目光,退回去确认了一眼号码和时间,又从头开始,花了一分钟看完,眉头逐渐拧在了一起。
片刻,又渐渐舒展开了。
来信人没有自报家门,但朝念知道,是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