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锡越半支起身子,然而力不从心,咳嗽了几声,席巧盼赶在陆锦之前快速上前,担心地扶他靠好。

“过去都过去了。”陆锡越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背。

不待陆锦知说话,席巧盼已然哽咽一声,猛地掩住了脸,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演技之高超,令陆锦知冷笑不已。

“是吗?是什么过去了,钱败光了,财富过去了?”他没给自己的糊涂二叔面子。

席巧盼闻言惊悸,往后缩了缩:“小知,别这么说,我做过错事我明白,然而现在,我是真心悔过了。”

“你敢在哥哥的灵堂前也这么说?”陆锦知问,女人霎那间褪去脸上的血色,抖了抖嘴唇,无声的落泪,倒显得是他咄咄逼人了。

“小知!”陆锡越果然一拍床板,动了肝火,“别说这些了!”

陆锦知垂下眼睛,掩饰掉镜片底下那讥讽的冷意,终于默默走到床边,放下了手中的水果篮:“知道了,二叔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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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知一出疗养院就接到了谢可欣的电话:“陆总,你让人查的这个女人已经于三日前……”

“回了虹城。”陆锦知接了她的话。

助理一愣:“您已经知道了?”

“继续查,她回来前后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事无巨细的告诉我。”陆锦知说,“另外,抽调一些保镖去跟着可乐,别让陌生人,尤其那个女人接近他。”

助理并未多问:“好。”

回到家中,陆锡元已经等候儿子多时,他一进门,就把人喊到了跟前,嘱咐:“你今天去看你二叔了?那应该也见到你嫂子了是不是。”

“我嫂子?”陆锦知难以置信,“连你都还认她是我嫂子?”

陆锡元眼神也有点飘忽,重重叹气:“哎,你嫂子……你不要对她这么大敌意了,毕竟是一家人,她已经改过自新了。”

陆锦知觉得不可思议:“她嘴上这么说,你们就信?”

也不知道席巧盼给他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

陆锡元说:“她说想见一下可乐,不如……”

“不可能!”陆锦知说。

陆锡元面色不虞:“你二叔病得有些糊涂了,他家的病你知道,有一天是一天的,他总想着你哥还在世,现在,巧盼回来了,还能哄他开心,你何必拆穿呢?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懂事一点!”

陆锦知没了话。

陆父背靠进沙发了,有些苍老的叹了口气:“你爸爸我年纪也大了,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事不是那么过不去的,更重要的是当下还好好的人。”

陆锦知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好,你们乐意上演虚假温情,我不管。我只有一个条件,不准让她见可乐。”

“你!你怎么说话的!”陆锡元怒气腾一下又起来了,“她毕竟是可乐的亲妈!”

“亲妈又如何?我现在才是陆遇可的监护人。”

“监护人?哼!法律上她和你哥还没有离婚!”

“法律?您别急,真请出法律,还不一定谁倒霉。”

父子俩的争吵动静愈发加大,朝念在走廊里听的一清二楚,担忧地望向崽崽的房间。幸好,这个时间陆遇可还没有放学,房间里并没有人。

否则那些不该听的早被当事人听干净了。

陆锦知不知道又低声说了句什么,接连惹得陆锡元惊怒交加,狠拍桌案,陆谦也被动静引来了,和朝念在门□□换了一个忧心的目光。

陆锡元:“我陆家家大业大,还养不起一个女人和孩子了?我还没说你折腾的那些,你趁早回自家企业,至于那个什么科技公司,转给巧盼接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