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溪哥。”顾勉冷静地回答。

“哈?”顾思绪愣住,难以置信,“谁?”

“如溪哥。”

顾思绪肉眼可见的失望,“啊,真的吗?我还以为你——”

他倒回沙发,瘫在上面,“白期待了。”

顾勉淡淡地说:“你以为什么?”

顾思绪翘着二郎腿,“以为你铁树开花,我有弟妹了。”

“啊,我好像看到了可爱的侄女朝我招手,喊我大伯……”

顾勉:“……”

“早点睡。”

他扔下一句,直接回房间。

——他觉得顾思绪可能要失望了,对方想象中的“弟妹”和“侄儿”,恐怕是不存在。

暂且不论,他会不会如对方所想,结婚生子,如今他的选择——

更是不可能。

“喂喂喂,你别走啊,阿勉。”顾思绪赶紧挽留,“我还想和你谈谈心,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哦,不对,是兄弟之间的对话。”

顾勉没有理会,毫不留情地关上大门。

他没有急着洗漱,反而坐在原木椅上,没有动作。

视线落在瓷白的砖片,指尖轻敲腕间的手链,菩提质感滑润,镂空的地方滑过,有些许刺感。

“平平安安吗……”顾勉眸色深沉,后颈仰坐靠在椅背上。

他闭上眼,晕黄的台灯笼罩在他脸上,光精灵仿佛在跳跃。

这份新年礼物有点突然,有点出人意料——

顾勉看不清其中的动机,但能感受到背后的真挚祝愿。

或许,他要先想想,该还个什么礼物?

-

按照以往的习惯,顾勉和顾思绪会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分别接到那对彼此怨恶似仇人,又维持着体面不愿意离婚的父母打来的电话。

顾勉基本不管对面说什么,一律回答“哦”、“嗯”、“好的”,然后挂电话。

但顾思绪不太受得了,哪怕早已对这两人的行事方式和态度彻底失望,对方每一次都会刷新他容忍的底线。

这次也是,简直有够荒谬的。

“他们和你说了吗?”顾思绪脸色沉沉地走出来。

“嗯。”相较于顾思绪的黑脸,顾勉表现得无比平静。他甚至很有闲情雅致地摸了摸妮妮的头,和他握爪子玩耍。

“他们真是疯了,为了多分一份遗产,居然还想再生一个。”顾思绪咬牙,“他们以为小孩是什么?他们的玩具?只要生出来,什么都不管,就放在那里当吉祥物吗?生而不养,简直是……”猪狗不如。

他忌惮着两人是他血缘关系的亲人,到底没有说出太脏的话。

顾勉说:“他们眼里恐怕吉祥物都不算,这只是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