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约匆匆进来的时€€候,见他€€们躺在一起,眼中闪过意外,不过此时€€有€€更要紧的事情。
纪衡约一拱手,禀告:“殿下,长马县传来消息,胡心姝被冲走了!”
郁徵猛地坐起来:“什么?!消息可€€属实€€?”
纪衡约道€€:“底下侍卫亲眼所见,胡心姝为救两个孩子,自己被水冲走了!”
郁徵顾不上和左行怀的事,立即批衣下床:“清点人马,我们去长马县。”
所有€€人都以为胡心姝还在长马县,却不知,他€€此时€€被冲去了长马县的下游龙道€€南县。
龙道€€南县,牛头村内。
昨天下过暴雨,村边小河的河水已涨过河堤,浑黄河水漫得€€到处都是。
河边农田里的水涨到了人膝盖那么高,穿蓑衣戴斗笠的范大福望着洪水没过青青稻叶,黑黄干瘦的脸上满是愁苦。
大水一冲,农田势必要减产,今年的口粮难了。
若是他€€们这里种的是逢定县那些稻种就好了,听闻逢定县的稻种不怕水淹。
范大福望着前面的农田,眉头皱得€€更紧。
村内,秀才储无€€涯背着一个用斗笠遮好的大书篓,戴着斗笠,弓着身趟着浑黄的河水向山上走。
丝丝细雨落到他€€身上,浸湿上衣,汇聚成水流,顺着他€€的脊背往下。
风一来,雨斜着飘,扑得€€他€€满头满脸,他€€不得€€不卷起长长的衣袖,双手拧干,将€€脸上的水珠略擦一擦,以便看清来路。
范大福一抬头就看见他€€,便跟他€€打了声招呼:“无€€涯,你€€要往哪去?”
储无€€涯正躬身吃力€€地往前走,闻声转头,见是范大福,也打招呼:“大福伯。”
储无€€涯再次抹了把€€脸上的水,说道€€:“我家墙角用的石头少,泥砖被泡胀了。怕晚上房塌了砸死人,我上山去避一避。”
范大福叹气€€:“这雨若再不停,我家怕也要避到山上去。”
储无€€涯:“雨下了这么久,也该停了,老天爷哪有€€这么多雨下?”
范大福:“若事情真如€€你€€所说就好了。你€€带家伙了没?雨下了那么久,怕野兽会进庙,得€€当心点。”
储无€€涯:“有€€柴刀和火折子,上山点堆火,应当没事。你€€去巡田了啊?还抓着了鱼?”
范大福:“刚去看看,能不能把€€田里的水放出来,没想到到处都是水,鱼也被冲到岸上来了,顺手抓了几条花鲢。”
储无€€涯:“那我明天也出来看看能不能在外面抓着鱼。大福伯,我先上去了啊,再晚怕是要天黑。”
说这么一会儿话的时€€间,天又€€暗了些,加上连日阴雨,储无€€涯连看路都难。
他€€走完村里的大路,绕到上山的小路上。
路边山涧轰隆,原本只到人小腿肚的水位,现在已涨到人大|腿处,犹如€€泄洪一般,夹着草叶树枝往山下奔流而去。
因走在上山的路,洪水倒是比较少了,现在只没过储无€€涯的脚背。
他€€的草鞋全烂了,趿在他€€脚脖子上,一走一绊,走起来非常不方便。他€€干脆弯腰,把€€脚下的草鞋拔下来,扔到背筐里。
这一弯腰,他€€看见山涧中有€€一抹白色,似乎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正在水里沉浮。
此时€€天色已暗,那抹白色十分亮眼。
储无€€涯下意识向前走一步,想看个究竟,不料却看见山涧中浮着一只白毛大狐狸!
那白毛大狐狸被水冲得€€毛全贴身上了,毛脸上满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