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极近处,才看到那黑影身上反射的光,那是盔甲的光芒。
络腮胡颜色一变,下意识要抽挂在身侧的大刀。
只是他们今天出来喝酒,身侧空空荡荡,手一摸,完全摸了个空。
吕先贤还没意识到危险:“老卫,你怎么不走?腿软了?还是要放水?”
“卫凌炀,吕先贤。”黑影沉沉开口,“是你俩?”
络腮胡双手抱拳:“阁下哪位?”
来人说道:“解豸卫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卫凌炀脸色登时发白,转头往后看。
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堵住了,借着一点暮色,卫凌炀发现那是带刀的士卒。
卫凌炀已经认出来了,这正是他们夏南军管监察的獬豸卫。
吕先贤的酒还没醒,嘴里嘟嘟囔囔,问为什么不走?
獬豸卫不同他客气,来了两个人抓住吕先贤的手一扭,将他的手扭到背面去,直接押着他上了马车。
大津山下,夏南军营。
此时正值傍晚,军中炊烟袅袅,蓝紫色的天空中依稀能看见星辰,月亮还不见踪影。
山脚下一排房子中,最大那个院落烛火通明,穿着皮甲的将领不时进出。
每回有人进出,门口两名手执长枪的士卒都会仔细查验。
吕先贤被人带过来时,直觉两腿发软,喉咙发干,干得他不得不一个劲儿吞咽口水。
他现在就已经完全醒了,路上还尿了两泡。
吓的。
卫凌炀与吕先贤被带进院中,很快就有人押着他们到屋内。
屋内长条案后面,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宽肩窄腰,穿着一身收袖将军袍,长相俊美大气,最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双眼睛,简直像含着两点寒芒。
人被他一看,简直像被扒了一层皮,被看到骨缝里。
卫凌炀在旁边叫了一声将军,吕先贤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大将军左行怀后,几乎软倒在地。
等稍回过神来,吕先贤强撑着跟着喊了一声将军。
左行怀:“这批粮草从何处买来?说罢。”
吕先贤一抖:“将军容禀,这批粮草就,就是普通的粮草,从种粮户那里买的。”
左行怀盯着他,片刻后说道:“看来不老实。拖下去打三十军棍,让他清醒了再说。”
左行怀一声令下,立即有士卒过来,拖了吕先贤出去。
片刻后,卫凌炀能听见军棍打在人身上的闷响,也能听见吕先贤嘴被堵住发出的呜呜惨叫声。
左行怀微抬下巴:“你来说。”
卫凌炀冷汗涔涔,磕了个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左行怀从桌上拿起一罐东西:“就是这个粮草?”
边上立着的侍卫将那罐东西递给卫凌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