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闻声而出,又一次看见大少爷抱着弟媳妇进来,一时也没顾得上诧异,着急着去担心人:“小池这又是怎么啦?!”
“烧晕了。”顾怀章脚下不停,一边偏头道,“去拿药。”
张妈给他帮忙推开客卧房门:“好好,我这就去拿!”
怀里的人哼哼唧唧:“我不、我不吃药……”
顾怀章没理会,径自抱着人穿过小客厅,走进里头的卧室。
池鸦躺到床上去,怕冷似的抱着胳膊把自己缩起来,顾怀章顿了顿,俯身扯过被子抖开,给他好好地盖上。
池鸦闭着眼,乌黑短发在枕头上墨似的散开,半张绯红的面颊藏在被子里,蚕丝被鼓起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是很叫人心软的乖巧安静。
顾怀章站在床边看了看他,摸出手机转身打电话。
才张口叫了一句李医生,腰侧的衬衫就被一只手软绵绵地给抓住了。
顾怀章不觉断了话头,低头去看,就看见一只灯光底下白生生的手抓在他深黑色的布料上。
床上的青年迷迷瞪瞪地睁了下眼睛,很抗拒地说:“不要、医生……”
顾怀章没责任关心他为什么不要医生,直接抬手抓住他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去,一边举着电话言简意赅:“有人发烧,很严重,尽快来。”
那头立马应声。电话挂断,这边床上的人还在哼哼唧唧:“别叫、医生……我没钱,我,我付不起钱的……”
再嘟囔了什么已经听不清,顾怀章垂眸,把池鸦的手塞进被子里。
不小心碰到一片莹润的皮肤,大约是躺下去的时候不注意,衣裳被蹭起来露出了腰身。
顾怀章动作微僵,指尖动了动,床上的人不安定地低哼了一声,顾怀章一抿唇,稍显匆促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烫。
还滑。
顾怀章指尖无意识地攥进掌心,忽然想起以前有人送过他一块玉,羊脂美玉,触感滑腻得不可思议,仿佛拿握的力气稍稍大点,那玉就会滑脱到地上去。
身后脚步声匆匆跑近,张妈端着温水和药瓶,围裙口袋里装着体温计:“我先给小池量一下.体温。”
似乎老一辈人都更习惯用水银的这种。顾怀章让开地方,看张妈甩好体温计,小心翼翼地撩开被角。
顾怀章目光下意识一瞥:“……”
果然是腰。
很白,线条柔韧流畅,微微凹陷下去,还露着一点肚脐,被雪亮灯光照出一层隐隐水光,比羊脂玉看起来更多了肉.体的欲色。
看起来就很适合什么人的手用力掐上去。
顾怀章微不可察地抿起唇,刚刚和这截腰意外接触过的手攥了攥,稍微背到身后去。
像是自欺欺人地藏起某个罪恶的证据。
张妈给池鸦夹上了体温计,又匆匆跑出去,没一会儿又端着一盆冰水进来,里头泡着两条毛巾。
张妈来来回回地忙活,看顾怀章戳在床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就说:“夜深啦,大少爷你上楼睡觉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又嘟囔:“二少爷今晚上还和朋友聚会呢,也不知道多晚才能回来。”
也或许今晚上根本就回不来。
她在南湖干了几十年,哪儿还能不清楚老二是个什么性子。
想着想着,又可怜起池鸦,看着小孩烧迷糊了紧紧抓着被角缩在被窝的样子,忍不住就轻轻埋怨:“以前玩,现在都有小池这样好的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爱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