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骞:“这你要问他们。”
易时陆:“他们两人无论是平时表现还是性格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唯一一次冲突是……我和意临逃跑,没有叫上他。”
“所以这唯一一次冲突是……与我有关?”易时陆脑袋好像变得清醒了点,他满脸严肃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安静后转了一下眼珠子:“他们不会为我反目成仇了吧?”
韩骞哂笑:“易时陆,好大的脸。为了你,就能让多年相交反目?就能让邵贤书杀了林意临?”
听得韩骞的话,易时陆突然一个激灵,他用右手托着脸,整个人半坐了起来,看向韩骞的方向:“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骞在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睁开眼睛,与易时陆遥遥相望。
易时陆:“我怀疑邵贤书是因为我当时在场,知道是他们一起去买票。你是因为什么,说出是‘邵贤书杀了林意临’这种话?”
韩骞说:“我也只是怀疑。”
“是……么。”
易时陆趴回沙发上,这次变成了一条壁虎,过了几秒又成了一只翻肚皮的鱼,他折腾来折腾去,索性一股脑爬起来看向韩骞:“这个沙发,我就非睡不可吗?”
韩骞:“你不嫌地脏的话也可以……”
易时陆躺了回去:“嫌。”
韩骞闷笑起来,笑容在胸腔里轻荡,不像邵贤书平时那样爽朗,也不是林意临那种闷葫芦,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一种……更具成熟魅力的笑声。
听着这样的笑声,易时陆把脸埋进抱枕里,在暗处的脸色变了变,脑袋里闪过另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第176章 0号病人(十九)
光从打开的门外透进,洒在柔软的地毯上,被关在房间里的邵贤书沉着脸,看着地面上被照出的黑色人影不断走进,高昂的手工皮鞋在走动时连一丝褶皱也没有,地毯上有些许脏污,好似配不上这双鞋,虽然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最方便高档的旅店了。
房间里不只有邵贤书一个人,0号就坐在他的正对面,只是一直没有发出声音,让人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感。
皮鞋停驻在邵贤书身前,又向左方0号的位置看了一眼,三方会谈的局面由此形成。
“你杀了林意临。”韩骞不带情绪地说。
邵贤书低低笑起来:“杀了就杀了,反正我们到最后只剩一个就可以了,其余的都是没有用的。”
韩骞不做声地抬了抬眼皮:“你违反了规则。”
“规则?谁定的?你定的规则吗?”
韩骞端详他,而后道:“你不该用这种语气说话,也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和你的人设不符,时陆不会喜欢这副模样的人。”
“你的人设已经崩了,”韩骞轻描淡写地对0号说:“杀了他吧。”
一直未出声的0号坐在邵贤书对面的沙发上,听闻此话慢慢地坐直了身体,看起来他什么也没做,天花板的一半却变得如黑水浸泡一样的能拧出汁液,印花墙纸开始剥落,0号正准备张开嘴,却被一声轻笑打断。
“等一下,”邵贤书说:“我要再看时陆一眼。”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出于某种相同处境下的同理心,0号觉得邵贤书说出这句话他完全能够理解,他看了一眼韩骞。
韩骞道:“早知今日,你就不应该对林意临下手,还能够常常伴在时陆身边,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连看他一眼都要求我。”
邵贤书不做辩驳,脸上全然是冷意。
韩骞转身:“跟我过来,声音轻一点,他已经睡着了。”
邵贤书走在韩骞身后,手腕被用银色手铐绑起。
房间内,时陆蜷缩在小沙发里,睡颜恬静,宛在美梦之中。
从目光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邵贤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眼神的柔软不会欺骗人,即便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蹲在时陆身前,凝视着他,像要将他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