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邵贤书否认,可结巴的语气泄露出了点什么出来,他懊恼地用毯子盖住了脸,闷声说:“真的没有。”
真可爱,真对胃口,易时陆心想。这么可爱真的不会是那个人演出来的吗?
易时陆一边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再次试探。
“贤书,”他扯下毯子,用了点力气和邵贤书拉扯了两下,以他获胜而停止这场拉扯。易时陆用温和的、诱惑的语气说:“你真的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比如关在这里……”把他关在这个世界的这些事情。
邵贤书讷讷开口:“你……你知道了?”
果然是他么?易时陆打量着邵贤书,继续用温和话语迷惑他:“是的,我都知道,我和你一样有记忆……”
邵贤书的嘴巴微微张大,呼吸也促狭起来:“谁告诉你的?关于关在这里的0号,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易时陆的大脑短暂停顿了一下,而后意识到他们两人在说不同的事情。
所以不是邵贤书?
看看这个人直白的眼神,又一脸认真地在说“0号”的事,从表面看起来还真的不是他。
易时陆没有立刻做出论断,而是陪着他一起演了下去。
“对,0号,我来之前就隐隐听过这个传闻,后来……也有听到别的人在讨论,很好奇。”
邵贤书面色变了变。
“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绝对不能进入的走廊尽头的房间吗?”
“那里,”邵贤书深吸着气,从床上爬起来说:“那里就是关着0号的房间。”
易时陆:不,我觉得那里其实关着的是一个1号。
易时陆好像听入迷了,忍不住身体前倾,值班室本来就狭小,他就快要倾到邵贤书的跟前。
易时陆问:“为什么提到他大家都这么讳莫如深?”
邵贤书:“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的传染性非常强大,给他送饭的护士通常要穿上特质的衣服,在另外两人的监视下走进房间……意临知道的比我多,但他不许我问。”
林意临,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年轻护士,邵贤书又一次提到了这个人。
易时陆还沉浸在邵贤书讲的故事,桌上的闹钟发出高昂的尖叫。
邵贤书从床上弹起,按掉闹钟,对易时陆说:“走吧,我带你巡房。”
邵贤书把门锁一道一道地解开,易时陆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他们先从第一间房间开始,房间里有六张床位,床上的人根据不同的精神感染程度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有的看起来很正常,身上盖着一床被子,易时陆走过去替他们整理了一下被褥,看见有一只露出的胳膊上起了红色水泡,这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了。
程度深一些的感染者,他们是被绑住手脚的,用一种监狱里对待犯人的那种镣铐将他们一只手或脚拷在床两头的铁栏杆上,邵贤书对这些人只是简单看两眼,没什么异常就对易时陆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易时陆与邵贤书两人,脚步轻轻,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动静。巡完最后一间房,后面只剩一个0号的房间了。
邵贤书做出“打道回府”的手势,易时陆也没想在这个时候生事,可是他发现他抬不起脚了,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鞋底化成了一滩胶,粘在地上。
易时陆拔了拔自己的脚,还真没拔起来。
他忽然觉得格外炎热,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只有一个地方传出凉爽气息……0号的房间。
易时陆忍不住向那里看去,身体有冲动和渴望。
“喂,你们拖拖拉拉地在做什么?”
一声低声呵斥如闷雷。
易时陆恍然回神,看见邵贤书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腕,而林意临正从走廊的另一边向他们走过来,脸色严肃而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