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熬死在宫里一辈子了!”
最年轻的宋鸣欢也泄了气,他刚过十八岁的生辰。
温柔的莫清芙也喃喃道:“只盼着什么时候能给家里递个信儿,别再送弟弟们进来守活寡了。”
*
寝室里。
生病的乔瑜格外犟,硬是要睡在最外面的铺位上,让风吹散些病气,防止将风寒传给其他人。
毕竟在这缺衣少食的冷宫里,他们连姜汤都见不到。一旦生病,最后只能靠底子硬熬。
不过,他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乔瑜此刻只觉得浑身热得像火烧,想扔掉所有的被褥。他的喉咙干渴得发不出声音,即使有几个好友一直用湿了的棉布帮他擦拭降温,喂
些温水,也没有多大效用。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看到面前有一本纯金的书页在跃动着,扉页上的几个字闪烁金光。
只是他现在头晕眼花,也看不清那几个字了,更觉得这是离世前的妄念。
“若是真的就好了……”
乔瑜在心里紧紧盯着那金书,胸膛里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看起来像是纯金的,应该值不少钱……能给阿悠他们,换来不少吃喝的东西。”
他试着抬手去勾那金书,却怎么也抬不起沉重的胳膊,急得直冒虚汗。
下一瞬,就见那金书竟瞬息间化为无数金光,将他彻底淹没。
“金……”
乔瑜惊异地勉强吐出一个字,便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金?
照顾他的几个好友以为这是他的遗愿,翻箱倒柜地找出一颗小小的鎏金珠子,小心地放进他的手心。
“阿瑜哥哥!”
“阿瑜哥……”
几个人哭了一会儿,又忍痛细心地帮乔瑜收拾妥当,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胸前微弱的起伏,默默祈祷上天垂怜。
在这雪月轩里,他们几乎把面冷心热的乔瑜当成了亲哥,是乔瑜带着他们度过了最开始的那段日子,开导大家的心结,教大家种些绿叶菜。
慕容缘进来后换了一人去休息,默默地继续帮忙擦拭乔瑜额上的虚汗。
他还记得曾经鲜活的乔瑜,在松土的时候还会冷冷地开玩笑,“感谢”侯府从小就不待见自己,才能磨练出这一身本事。
夜色渐深。
四散发呆的选侍们也回到了寝室里休息,除了主动帮忙守夜的慕容缘,其他人都慢慢进入梦乡。
后半夜,宋鸣欢和素来不对付的郑悠悠一起替了慕容缘,继续照看昏睡的乔瑜。
*
白日高悬。
清冷的日光落在床边,竟像地上结的霜雪,并未带来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