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他们一体双魂这件事,倒也并非坏事。
……
因与烛龙共用一具身体,符熄很清楚那些被烛龙吸入体内的鬼气并没有完全消化掉,蕴藏在鬼气中的毒甚至已在他们体内侵蚀出诸多微小的暗伤。
若烛龙再这么不顾一切地疯狂吸入鬼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此,符熄才不得不出言劝烛龙冷静些,不要中了那鬼气的招。
但烛龙显然已失去了理智。
自八千年前被那突然出现在西方鬼域的云翳重创,狼狈地弃城出逃,烛龙心中便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这些年他之所以蛰伏在乾元,甚至用无数生灵的血肉灵魂提升修为,为的便是把那鸠占鹊巢名为云翳的匹夫拆吞入腹,夺回他的鬼城酆都,重归王位!
只要能把云翳斩于马下,让其生不如死,让其后悔出生在这世上,即使毁灭一切,烛龙都在所不惜!
所以对于符熄那蝼蚁所说的话,烛龙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一味继续吞噬鬼气,企图用此种方法逼出那藏头露尾的杂种。
符熄却仍冷静劝道,【尊上,那云翳既藏头露尾,我等倒不如先把那云舒月师徒解决掉。】
【若我没看错,他二者的修为皆不如尊上。】
【尊上何不先解决了他们,再专心对付云翳?】
烛龙却忽地嗤笑出声,【符熄,你和花沉莫不是真把本座当傻子?以为本座看不出来,你们心中一直对云舒月又惧又怕?】
【想挑唆本座,也不看自己够不够格?!】
话音未落,符熄的神魂便被猛烈撕扯,疼得他闷哼出声,眼中刹那溢满猩红的血色。
那疼痛似曾相识,在那份莫名多出的记忆中,符熄也曾被云舒月斩裂神魂。
他本就是极冷血残暴的吞天蟒,唯我独尊到连忤逆他的血亲都能毫不犹豫地吞噬,却不想竟阴沟里翻船,被寄生在乾元帝尊一脉血液中的烛龙所控,不但被其夺取肉身,还被其控制鞭笞神魂,连翻折辱!
一想到此,符熄心中便被无边凶戾所充斥,恨不能啖烛龙血肉神魂,把这给与他无数屈辱的烛龙一寸寸拆吞入腹,不然实难消解他心头之恨!
因已几乎完全夺取了符熄的身体,重塑肉身,对于符熄这个本体,烛龙已无所顾忌,撕裂符熄的神魂不过小惩大诫。
他也并不在意符熄的想法,即便符熄恨他,身为蝼蚁的他也伤不到烛龙分毫。
对烛龙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唯有逼出云翳那藏头露尾的阴险小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烛龙眯了眯冰冷的龙目,张口凝成狂风暴雨,令其把方圆千万里内的鬼气通通送至此处,供其吞噬。
也因为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一股漆黑的鬼气,悄无声息侵入了符熄的神魂。
烛龙虽未注意,一直潜伏在其体内的云舒月和沈星河却并未错过这一幕。
云端之上,沈星河若有所思传音于云舒月,【师尊,那鬼气的幕后之人,似已控制了符熄。】
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静观其变。】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很快,烛龙体内的符熄便又开了口。
只听他近乎蛊惑地对烛龙道,【尊上,您可知晓,云翳与云舒月曾是挚友?】
【如今云翳既不肯露面,您何不对云舒月下手,逼云翳出来呢?】
沈星河这才知道,那名为“云翳”的幕后之人是在打什么主意——竟与符熄一样,想让烛龙与师尊对上!
果然,那烛龙闻言蓦地眯了眯眼睛,冷声问符熄,【你说的可是真的?!】
符熄微微一笑,【自不敢欺瞒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