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这次没说不能抱, 伸手用力搂住沈骆洲的脖子,贪婪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缓解紧绷到极点的情绪。
沈骆洲抱着他,走得很稳。
他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小时。
借着路边的灯光, 他看出来这是一处很偏僻的郊外,被岁月蚕食的牌子立在那里, 好像无人打理, 上面的字融进黑暗里, 勉强能辩清。
“天使、之家……孤儿、院?”沈舟然一字一字辨认着,小声读出来。
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记忆瞬间涌出。
他突然想起原剧情提到过一句,仅有寥寥百字。郁言€€在十二岁那年进了一家孤儿院。
但那家孤儿院仅是表面上光鲜亮丽,私下却在用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做人体实验,进行器官买卖。
也就是这段经历激发了郁言€€的恋痛症,精神状态更加扭曲。
在郁言€€十三岁那年因为上面被查,相关人员全部撤离,留下日渐荒凉的孤儿院。
名字就叫,天使之家孤儿院。
怪不得,怪不得地下是个化学实验室。
怪不得手术床边地上的束缚带上有大块不明黑色。
从地下出来,明显是一栋装修不怎么上心却能看出是家的房子。
郁言€€……是把这块地买下来,住在上面了吗?
沈舟然被这个念头吓到了,喃喃自语:“……疯子。”
这种惨痛的黑暗记忆连回想都觉得痛苦,是触碰不得的存在。像那次的拐卖案,他做了很多年的噩梦才摆脱那种窒息感。季淮更是直接患上了PTSD,彻底遗忘。
而郁言€€呢?
他竟然在这上面安家了。
冷静的疯子。
像斯德哥尔摩症患者,爱上了虐|待他的人。
沈骆洲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更紧地抱住他,帮他挡住夜晚的料峭寒风:“没事了,我们回家。”
“嗯。”沈舟然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静静不语。
沈骆洲回到车上,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后车座。
邓磊当司机,车里的空调就没停,温度合适。
沈舟然被放下后下意识贴近沈骆洲,环着他脖子的手改为环腰。微暗的灯光下那张脸更显脆弱,薄薄的眼皮红肿,细长睫毛被泪水沾湿黏成几缕,唇瓣轻轻开合呼吸,牙印深深,几乎见血。
他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紧蹙,手揪着沈骆洲的衣服不放。
沈骆洲低头,默默看着他。
邓磊从后视镜中也看了眼,眼皮一跳,快速收回视线。
老板看小沈先生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对劲?
那种饱含怜惜的、深深的占有欲,真的是兄弟之间会有的吗?
邓磊赶紧把这个想法甩掉。
老板跟小沈先生之间已经没有兄弟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