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 一切都过去了。

网上的舆论比娃娃的脸变得还快,媒体们€€几天前还在说乔清嫁了个假豪门€€、要€€赚钱帮夫家还债或者离婚疑云之类的话, 在向家开€€了记者发布会高调声明后又急急掉头,转而吹嘘向家不愧是百年名门€€、向景鸿这头刚没事儿结果€€扭脸就去等乔清下班,两€€人果€€然€€恩爱非常,乔清果€€然€€地位稳固云云……

其实€€不论好坏,乔清都无所谓外边怎么传他。倒是向景鸿一向真情实€€感,网上有黑子时他看不惯,疯狂砸钱力压恶评;碰上一些€€虽然€€虚假但还算甜蜜的小作€€文时看得比谁都上头,磕得比谁都起劲。

“离婚的事,我还没告诉爸妈和€€爷爷。”向景鸿低声说,他们€€正牵着棉花糖在阳台玩飞盘,“再过段时间,等到情况稳定下来再公开€€。”

乔清点点头。这就和€€离婚的消息不能往外爆一样,向家正面临困境,他却在这时候和€€向景鸿离了婚,不管两€€人之间是怎么想怎么协议的,外面传起来终归是不好听。

今天是向家的第€€一个团圆饭,但大家的精神并未放松多少€€€€事情虽然€€已经澄清,但经营困境仍在,对向家而言这才是真正的战役。丑闻澄清后马上崛起反击的剧情只存在于小说里,现实€€只会是投资者撤资、合作€€商跑路、供应商观望,在前期时现金流的口子只能靠自€€己勉力填补。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靠着资产变现和€€向家的人脉,也算是能稳当度过。但就和€€明星抱团一样,资.本.家也会抱团,如今向氏元气大伤,反而让大家看到了聂家的能量,自€€然€€纷纷选队站,说风凉话的不少,落井下石的更多,这阵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向景鸿依旧忙得脚不沾地,每周只能挤出€€一点时间去探班。他知道乔清身边不缺人陪€€€€周墨也好,聂鹤川也好,姜谌也罢,但其他人如何与他无关,向景鸿只想站在乔清看得到的地方,和€€他见上一面就足够了。

只是经此一事,向老的身子便愈发衰弱下去。乔清时常回家陪他,还是和€€往常那样看电视,但向老看不了多久便会倚着沙发睡过去。心衰的病人心率极低,乔清次次都心惊胆战,起身试过鼻息后才又再次坐下,将向老叫醒,让佣人扶他回房休息。

“不不不,”向老连连摇头,“不休息,还能看呢。”

乔清觉得老在屋子里闷着也不好,便说道:“那咱们€€出€€去散散步吧。”

向景鸿也陪着一起,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向老,向老偏不,把€€他们€€赶到前面走着,自€€己和€€佣人慢悠悠坠在后边。向老是最大的CP粉头子,非得看两€€人发糖才满意。向景鸿便和€€乔清手牵着手走在前面遛狗,乔清低头看了眼手机,向景鸿问道:“怎么了,有安排?”

“嗯。”乔清说,“一会儿和€€俞松白出€€去吃夜宵。”

向景鸿一怔,而后垂下眼:“……好。”顿了顿,又道,“我送你去吧。”

他们€€今天只开€€了一辆车回向家,乔清深夜外出€€不方便,便点了点头:“行。”

向老离得远,耳力又差,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小两€€口脑袋挨在一起说悄悄话,顿时笑得欣慰,对佣人道:“你看看,他们€€感情多好啊。”

***

乔清的新历生日很快就到了,刚好是在他休息的时候。原本只打算和€€工作€€室的小伙伴简单庆祝一下,但向老说打算给他办个生日宴,热闹热闹聚聚喜气,于是这事儿便也这么定了下来。

这次生日宴规模不小,宾客如云。人前时乔清和€€向景鸿还是一对恩爱伴侣,手牵着手接受宾客道贺。周墨不想上前,便只是端着酒杯远远看着,没几下就干完了一瓶红酒。

“嚯,你可悠着点。”旁边的朋友给他吓了一跳,“这儿长辈多,别胡来。”

周墨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他知道。

乔清和€€向景鸿坐在一块儿,长辈总是乐意于在小辈身上找乐子,时不时地便拿他们€€调侃。向景鸿不知道该怎么应,乔清便出€€来救场,两€€人相视而笑,引来更多善意的调笑。

周墨捏紧了高脚杯。他知道乔清只是逢场作€€戏€€€€但是,那真的是逢场作€€戏吗?他心中有些€€迟疑,周墨自€€认他从不是妄自€€菲薄的人,然€€而碰上了乔清,却总是忍不住患得患失。

酒宴过半,忽然€€看见乔清低声和€€向景鸿说了些€€什么,然€€后便独自€€一人走出€€大厅。周墨心中按捺不住,起身跟上。

他随着乔清来到私人休息室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心中有些€€唾弃自€€己的尾随行径,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尾随都尾随了,何不如一步到位呢?

于是周墨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乔清正面对着穿衣镜在换衣服,脱下的衬衣半挂在手臂上,宽阔的后背向下收拢出€€腰身细窄的弧线,在轻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周墨原本还觉得酒意上头,现在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他反手关上门€€,落了锁。

乔清知道来人是谁,他一早就知道周墨跟在身后。因而也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换下被红酒弄脏了的衣服,换上提前备好的干净衬衫。

他合拢衣襟,转身看向他:“什么事?”

灵巧的手指将纽扣逐颗扣上,光洁的皮肤被一寸寸掩盖,如同蒙尘的宝石。周墨喉间微紧,他忍不住上前,将乔清堵在镜子与自€€己之间,握住他正系着纽扣的手,“着什么急?”

周墨呼吸滚烫,他一手撑着镜子,越挨越近,然€€而开€€口时却再无刚才的强势,“小乔……”

他低声唤他,像是祈求。

乔清抬眼看向他,周墨的手落向他腰间,羊脂玉一般莹润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顺势向上轻抚,人也紧跟着贴了上来。他喘着气贴在乔清的脸侧,哑着声音叫他:“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