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犹豫,殷时挑眉道:“放心,我不看,你看完就可以马上烧掉。”
虞意白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指尖扫过信封的边缘,低声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他们会给我写信。”
他以为€€对于虞家人而€€言,自€€己早已经是一个死人。
可为€€什么现在又……
他不明白。
殷时坐在他对面,一手托着腮:“拆开看看?”
虞意白无声挣扎了片刻,哪怕不太愿意去面对,到底还是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那张薄薄的纸页来。
笔锋锋利,黑墨劲透纸背,是他父亲的字迹。
他垂下眼,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殷时的视线则饶有兴趣地在他的面容上来回打量着。
半晌,虞意白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纸,安静地叠好又整齐地塞了回去。
“写的什么?”
虞意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虞梁重病,让我回去见他一面,顺便一起吃个饭。”
他抬眼看向殷时,忽然道:“虞梁从酆山回去之后就病了,是你……”
“是我干的。”他笑着打断了对方€€,话语间不掩冰冷,“人都抓了,毫发无损地放回去€€€€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吓。”
殷时伸手,指尖轻搭住虞意白放在信封的手上,示意道:“看看?”
青年乌漆干净的眼眸盯了他几秒,点点头,把信封往对方€€的方€€向推了推。
“里面也没什么,你看吧。”
殷时十分€€不客气地拿过,展开信纸便看了起来,他看得很快,一目十行粗粗扫过,啧了几声,将轻飘飘的信纸丢回了桌面上。
浓重的黑密密麻麻落在素白的纸张上,显得尤为€€扎眼,虞意白撇开了视线。
他评价道:“言辞恳切,可谓字字真情,他平日也是这€€么待你的?”
虞意白摇了摇头。
殷时手肘搭在桌面,倾身€€朝他凑近:“这€€么反常,就不觉得奇怪吗?”
在对方€€目光的注视下,虞意白说:“他能给我写信一事€€就够奇怪了,让我过去的真实原因……应当不只是探病这€€么单纯。”
“日子€€定在下月初,你去吗?”
他抬眼看向殷时,后者容色平静,夹杂着一丝兴味,他试探道:“如€€果我说去,你会放我走吗?”
殷时的视线与他对上,含笑的口吻难辨真假:“自€€然。和家人团聚,我怎么会阻拦呢。不过€€€€”他尾音拖长,“他们应当不介意宴席上多来一位吧。”
虞意白闻言微怔:“……你会一起去吗。”
殷时笑而€€不语。
如€€果殷时要去,对虞家而€€言无疑是一场灾祸。
垂眸盯着那张信纸良久,虞意白低低的声音响起了:“可我不想€€去。”
倒不是因为€€殷时要和他一同走,他为€€了护虞家故而€€阻止,只是因为€€虞意白自€€己实在不想€€再面对那些人而€€已。
而€€且,他总隐隐觉得,往日便不待见他的父亲竟以这€€样温和的口吻写信过来,背后必定有什么令人不安的谋划。
看着他的神色,殷时道:“不想€€去就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