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色泽带着种接近诡谲的稠丽,细碎的光点铺散,宛如未化开的银河,缓慢地旋转、流淌。
仿佛能吞噬一切。
顾淮烬看向沈厌。
“本座就在外面等你。”
他道。
“倘若有危险,便传音给本座。”
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他抓着对方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沈厌道:“我会的。”
他的手从对方的掌心一点点抽离出去,转身,离开,踏入那里前,忽听顾淮烬在背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那声音不带分毫情绪,他脚步微微一顿,回过身去。
顾淮烬却什么也没说,静静盯着他,仿佛刚刚沈厌听到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视野中,那人正独自站在原地,面庞笼了层淡淡的阴影,手垂在身侧,似乎有些落寞。
落寞?
心头忽然浮起这个形容词,把它套到顾淮烬的身上,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
可在当下场景,竟产生了种诡异的合适感。
沈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个想法。
但他又几步折了回去,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前,侧头在他的脸颊上触了一下。
唇瓣落得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只是似蜻蜓点水般掠过。
浅得都叫人以为是错觉。
带着种安抚的意味。
“走了。”
望着沈厌消失在入口的背影,顾淮烬忽然感到,某种熟悉的、空洞的情绪一点点再度淹没了他。
脸颊发烫的温度证明着那人在那里留下过痕迹,热意很快被带走,唯余一片冰凉。
他的指尖无声收紧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沈厌离开他视线的每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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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渊,人们将会面对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这里魔气弥漫,血雾缭绕,天空都映成深红色,却掺不得世间的半点虚假。
沈厌踏入了一片灰暗的、空旷的地方。
前方是一串雪白细碎的足迹,零星断续,延伸向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他沿着它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在遥远的另一端,正立着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白衣,散落的鸦发衬着冷若白瓷的侧脸,浑身气质清透高洁,唯眼角洇开一点艳丽的红。
就像纯白花瓣上滴落的一粒血,硬生生将那份清冷折揉成另种矛盾的€€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