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断臂残肢落在地面上,溅起一阵不知道遗留多久的火山灰。

明远洗干净的脸上沾染上血迹,乍一眼看过去,和那些没有理智的死尸也没有区别。

他在前方清扫障碍,秦珏便着一身白袍走在他身后。

洁白的衣摆竟然没有沾染到丝毫灰尘和血液。

干净整洁的不可思议。

这里是人间炼狱,那道宗呢?

师兄在道宗过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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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怎么可能不好呢?云宗主每日给我呈上来的东西都无比精贵,我哪里还敢挑剔?”

季辞手里持着书卷坐在窗边,面前是乖乖伏案写字的连姣。

他垂下眸子,修长白皙的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字,轻声道:

“这里,写错了。”

连姣歉意地抬头看了一眼,重新拿起一张纸,从头写起。

云时就站在不远处,神色阴骘:

“我并非是要和你吵,若不是你私自出逃……”

“怎么,云宗主觉得自己将首徒囚在寝殿中就十分光彩吗?”

季辞放下书卷,眼角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换句话说,若非云宗主硬将我囚在此处,我又怎会千方百计想要逃出去?”

云时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都吐不出。

若他不这样做,季辞连和他产生瓜葛的契机都不会有。

云时表情变换莫测,最后只捏了捏眉心。

他从怒火中回过神来,淡淡道:“我不和你吵。”

云时转过身,点燃了寝殿内的大暖炉,声音柔和下来:

“明日我派人来给这里装地暖,如此你便不会再冷了。”

季辞笑了声:“我哪里敢糟践云宗主的屋子?”

说着,便轻描淡写地又翻过一页纸。

原以为这样云时便会忍无可忍地离开,谁知道那脚步声靠近,脸颊泛上一阵暖意,是云时帮他把垂落在脸颊一侧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云时欣赏了一会季辞线条流畅优越的侧脸,随后叹息道:

“用在你身上,怎么能说是糟践呢?”

“我高兴都来不及。”

季辞下意识想反驳,但云时此刻的气息过于危险了。

像是故意被放出来用来威慑他的一样,冰冷犹如开锋的刀刃,正死死抵在他脖颈边。

云时慢条斯理道:

“仔细想想,我没有必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