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老王头的地儿就在路旁边,方子晨停下马,略微俯下身:“老头······”
赵哥儿伸脚踢了他一下。
方子晨咳了一声:“老人家,”他指指前头村落:“这里可是荣和村。”
老王头腿抖得要出残影,说话都结巴:“是,是的。”
方子晨翻身下马,转身把赵哥儿和乖仔扶下来后才背着手一一询问。
“老人家在锄草啊。”
“是,是的。”
“哎呀,你别抖,不要紧张,我就是问你一些话,又不是来砍你头。”
老王头终于顶不住了,要昏厥过去,方子晨一把扶住他,拧起了眉头:“你个老头子,见到帅哥也不能这样啊!是不是想讹我?”
赵哥儿:“······”
旁儿人过来告罪,也不懂方子晨是谁,就大人大人的喊,说老王头胆小不经吓,不是要讹诈大人,大人恕罪啊!
赵哥儿拿了水囊给老王头灌了两口,乖仔帮着拍他胸口。
赵哥儿:“老人家你不要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老王头偷偷撇了张泉几人一眼:“那,那你们是?”
赵哥儿在村里住过,自是晓得村里人胆子都不怎么大,寻常见着没什么气势的收税的小兵儿都怕,禁卫军乃精锐部队,和那些小兵不在一个层次上,不说村里人,京头百姓看见都怕得紧,他挥手让张泉几人离远些,才回道:
“那是我夫君,这是我儿子,那些是我家护卫,我们从外头来的,就是调查些情况,您不用怕。”
“对呀,爷爷你怕西莫,怎么见鸟仁都要晕呀?”乖仔扭过头看方子晨,语重心长:“父亲,都怪你,乖仔都说鸟,叫你把眼睛遮起来,你偏不听,差点帅喜仁鸟,出仁命就得坐大牢,父亲你系包几西腻了,想要西牢饭吗?”
老王头:“······”
倒也不是被帅晕的。
见到还有个小娃子,方子晨虽是气息凌厉了些,但穿的一看就极好,看见自己要倒了,也不嫌弃赶忙的来扶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是尘土,衣裳也不怎么干净,要真是个不好的,他晕了怕是还要嫌他碍路一脚踹过来呢!这般想,老王头突然就没之前那么怕了。
“你们想问啥子啊?”
“准备春耕了,往年地里头,你们都是种什么?”
“种红薯。”
“红薯?”方子晨眉头蹙起来:“稻谷、玉米这些不种的吗?”
老王头叹了口气:“种不了。”
这会旁儿人也说话了。
荣和县石头山最是多,什么叫石头山?就是这种山上石多土少,一棵大树都不长,山上的树最多就手臂粗,山里没有水流出来,连带着村里都干旱得紧,荣和村九十多户人家,就一口井。
方子晨往周边看,山脚下农田倒是平坦广阔,那些山一座座的拔地而起,并没有练成一片,黑褐色的石头甚为惹眼。
他从田埂上跳到地里,借老王头的锄头挖了一下,确实是干的,十几厘米深了,下头的土跟着地面表层一样,干巴巴的没带点水分。
赵哥儿有经验,不用挖就知道,因为地里干裂得厉害。
红薯属于耐旱性极强的农作物,怪不得只能种着玩意儿。
若是种水稻和玉米,别说颗粒无收,长不长得出来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