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练了大半年,如今手部和腿部的力量,都练得极尽十足,泰拳三大招式,飞膝、和低扫踢以及肘击都已经练得很完美了。
他虽个头小小,但蹦起来时像青蛙,可以跳起来曲着膝盖去撞人下颌,一脚朝人扫过去,也能踹得人骨头开裂。
赵哥儿在家就见他一脚将一手臂粗的木棍踹断了。
他当时看得心惊,一时不知道该看看他儿子的小脚丫子还是该暗暗庆幸——还好这孩子是个听话的,若是个调皮的,他练了武,自己以后要是训他,没准还要被打回来,搞不好还得瘸了腿。
儿子打老子,村里可是有过这种事儿的!
他朝方子晨看去,他夫君就差点遭了殃。
那时还在小河村,方子晨教导乖仔,对敌时出手要狠,对于强敌,在力量有所悬差之下,不要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要学会一击致命,先头教过他,于是便道:“如何一击致命?来,你跟我练练。”
乖仔挠着脑瓜子,想了想,对着方子晨出招了。
他声东击西,刚打了一下,竟蹦起来一脚朝方子晨胯/下袭去。
乖仔力气大得惊人,加上练了大半年,有方子晨一对一的专业辅导,效果是显著的,他能一脚把刘狗子踹得牙崩,这一脚若是踢中,方子晨觉得他老二不死也得残,他反应迅速,用手臂拦住了这一脚,手臂上传来的阵疼,让他脸青一阵白一阵。
这死孩子,说是一击致命,竟是朝人下三路攻。
那天方子晨追了他两个山头,逮住他后,揪着他衣领提回来,他不忍心打,便给赵哥儿吹枕边风,隔天乖仔就被抽了两下,屁股上明晃晃的两个巴掌印,乖仔傻乎乎的,还眼泪汪汪扑方子晨怀里,说他阔怜咯,是地里的小白菜。
小白菜呀,地里黄。
三两岁没了娘,跟着爹爹,还好过,就怕爹爹娶后娘,娶了后娘,三年半,生个弟弟比我强,弟弟吃面,我喝汤,端起碗来泪汪汪。
刚哭唧唧的唱完,赵哥儿在厨房听见了,又黑着脸出来给了他一巴掌,乖仔这会不敢哭了,也不敢唱了,爬到方子晨腿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安安静静的闭了嘴。
……
乖仔又练得满天的汗,前儿大熊说,大道左拐上去那儿有条小溪,晚上来了,可以去那边洗个脸。
赵哥儿是个爱干净的,当下就喊了方子晨和乖仔,一同去了溪边洗漱。
他们去的上游,那儿水相对深些。
小溪河水清澈,底下的鹅阮石都能瞧得一清二楚,水也很浅,都不到人膝盖,但比下游好很多。
毕竟是在外头,赵哥儿伸长了脖子,左右瞧了瞧,见着没什么人,这才把毛巾弄湿了,伸进衣里擦,方子晨也学他,不过到底是个男人,他脱光了上衣,三下五除二就擦好了,见着乖仔蹲在河边,拿着他的专属小毛巾,正在仔仔细细的擦脸,擦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擦完了,见着河里的倒影,头上翘起几撮小毛,他又沾湿了手,一一将它们捋下去。
方子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都快大晚上了,还整这么一出,是想打扮给鬼看吗?
他自认是个精致的男人,但也没到这种地步。他儿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要是这年头有发胶,该给他儿砸整上一瓶才是。
方子晨将他抱过来,脱了他衣服,又扯了他裤子,将人丢进溪里,然后拿着毛巾对他一顿猛撮,像那屠户拿着刀在刮猪毛。
乖仔笑呵呵的,前面擦完了,还自觉的转过身给他擦屁股蛋。
他以前就很喜欢玩水,洗干净后还不愿起来,也不嫌底下的石头硌屁股,坐下去后开始玩起了天女散花。
山涧的溪水实在是凉快,方子晨见他还想玩,就随他了,卷着裤子同赵哥儿坐在溪边泡脚。
方子晨展开乖仔那张小毛巾,举着左右看了看,满是嫌弃。
这毛巾都没他手大,拿来擦屁股他都嫌小,但当初去买的时候,那老大娘说这用的料子亲肤,小孩用了最好,若用大人那种,怕是会硌到孩子。
于是赵哥儿就买了,几十文钱呢!
赵哥儿看他,方子晨不止容貌和气质出众,他身姿挺拔,肤质也好,润玉般无暇,泡在溪水里的脚背也是好看,常年不见光,其上血脉好似都能瞧得清楚,小腿笔直精瘦,蕴着惊人的力量,他是无一不好的,赵哥儿瞧着瞧着,忍不住用脚丫子轻轻的碰了他一下,脚趾在方子晨脚背上轻轻一挠:
“这脸巾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