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走近了,却觉得这背影莫名熟悉,他心中不由一惧。
对方插着腰,骂骂咧咧:“区区一三甲,也敢对着本少指手画脚,他妈的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吴老:“······”
这会儿都不用问,他就晓得这人是谁了。
如此大的口气,如此‘道德败坏’的作风,除了方子晨,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方小子。”他出声。
方子晨丝毫没有‘做贼心虚’和被抓包之感,扭头见他,眨了眨眼,还高兴道:“吴老头,你怎么在这啊?”
“老夫······”
“哦~”方子晨想起他的举人身份,立即道:“你在这里头教书?”
以前学校里有学校是我家,卫生靠大家这种标语,这老头若是这里头的夫子,倒也能理解上次他说清河书院沽名钓誉,这老头为什么会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了。
这么说也没错,吴老点头,又反问他:“你怎么在这?”他心里隐隐激动,面上却是不显:“是想来这儿求学吗?”
方子晨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吴老邹着眉问。
方子晨同他往外走:“我之前同人打听,大家说这清河书院不错,后来经我多方暗查,觉得这书院也确实还可以,就想着勉为其难凑合凑合,”
他没瞧见吴老逐渐发青的脸色,怒气腾腾又满是嫌弃的继续道:“今天我想来报名,结果那白文辉老不死的,竟满嘴喷粪,出言羞辱我。”
吴老脚步一顿,立即道:“他羞辱你?”
他是不信方子晨会说假话的,方子晨虽是有点油嘴滑舌不务正业,而且说话有些虚夸的成分,很多事儿经由他嘴,九成都有被润色过,但一切都是居于‘事实’之上所进行的虚夸和润色。
所以他说白文辉出言不逊,那定是属实了。
“那可不是”。方子晨便把他在院门外等了一个小时,又被白文辉如何如何贬低羞辱,他又怎么忍辱负重的事儿通通说了一遍。
最后总结:“这书院我还是不来了,就这样眼高于顶的也敢收进书院里来做夫子,那院长不怕误人子弟,那也是同人蛇鼠一窝,我个清清白白、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大好儿郎,可不能来这儿给他们教坏了。”
吴老:“······”
这关他什么事呢?他怎么就跟人蛇鼠一窝了?
一棍子打死一帮人啊这。
“外头的人都说清河书院好,传言这个东西,确实总是言过其实。”方子晨叹了口气,看着吴老说:“老头,要不你也换个地方教书育人吧!这地方真的不太好。”
吴老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其实清河书院也没你说的那么遭,也许只一夫子这般。”
“只一人这样就够了。”方子晨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话你听过吗?有些事,你只需窥探得一角,便也可知他全貌了。你上次还同我说这书院的夫子有多么多么牛逼,什么全是进士了解元了,进士是二甲,同进士是三甲,如果你说的资历不凡,学识过人,就白文辉这种档次的,那你们书院,显然也是不怎么样。”
吴老:“······”
这臭小子依旧是这么会气人。
偏得他反驳不出半句话。
方子晨摇着头:“白文辉那老不死的学识不怎么样,还道德败坏,书院这般人都留着,怪不得连孙尚城那种人渣也招了,教书育人,但先会做人,再行教书,人都不会做,书读得再行有什么用?”
吴老想起孙尚城,脸又青了几个度。
先时蒋正徐给他来信,说了孙尚城的事,他还觉得荒唐——怎么一读书人,竟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知道乖仔遭的罪,他是想过去看望一下的,可孙尚城到底是自己书院里的人,这算是给书院抹黑了,事儿还没传开,蒋正徐便提前给他来了信,那阵子他为了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好歹是没损害到书院的名誉,后来忙完了,也过去了一个多月,听说乖仔都恢复了,已经能吃两碗饭了,他就没过去,只让人送了点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