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又怪他?不是吃了他的糖葫芦了吗?怎么气还没消?
他白眼几乎要翻到后脑勺。
这哥儿,真是半点理都不带讲的,胡搅蛮缠起来,也是让人头疼。吵不赢的时候挨骂,吵得赢的时候,又挨打。
仗着自己宠他,就无法无天了。可能怎么办呢!到底是自家的。
也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一时眼拙就看上了,自己娶的夫郎,脾气再大、爱对他动手动脚也只得受着。
他这辈子,就栽在这脸圆溜溜的哥儿身上了。
方子晨叹了口气,上前跟李老头交涉。
他们买的多,又都是认识的,李老头让手下的伙计帮忙送回去。
如此这般,赵哥儿才又甜甜的笑起来。
他也知道刚才自己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了,是他误会了方子晨,也是他来的急,没带背篓,又突然的买了肉,方子晨没怪他,他就该偷着乐了,可他生气,方子晨却还反过来安慰他,自始至终,也不过是埋怨了两句。
方子晨对他包容,他该是见好就收,却又控制不住的,想去试探试探,哪条底线在哪里!从而推测一下,如果知道他将冯家的事隐瞒下来,方子晨知道后,会气到什么程度?他能不能仅凭一己之力,将人哄好。
这会猪肉摊这边没什么人,李老头进后院找小伙计去了,没人注意这边。
“夫君,”赵哥儿主动去抱他胳膊,真心实意,道:“你真好!”
方子晨低下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赵哥儿:“······”
赵哥儿又捶他:“不要脸!”
“哪里不要脸?刚帮了你,你就过河拆桥了?没良心的。”方子晨长吁短叹,道:“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落到了你这么个哥儿手里,哎······”
“又胡说八道了。”赵哥儿没什么诚意,道:“别生气了!”
方子晨:“那你说两句话哄哄我啊!”
赵哥儿拧起眉:“怎么哄嘛!”他夸人都不太会,更别说哄人,之前哄方子晨,便是亲他,可那时候是在自己院子里,这会儿,大庭广众的,刚亲那一下,已经耗光他所有的勇气了。
“你看你,这都要人教,你就说你爱我,很爱很爱,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经对我芳心暗许,弥足深陷,现在已经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一刻不见我,就神思不属,撕心裂肺,如烈火焚身之类的!”
赵哥儿有些赧然,这些话他哪里说的出口,只能磨了磨牙,没什么威慑力的睨了他一眼。
方子晨还要赶回去上工,又逗了他两句,只把赵哥儿逗得面色涨红,羞得抬不起头来。
他见赵哥儿羞涩之余,垂在身侧的拳头也握紧了,脸颊线条紧绷,便知道这母老虎又要发飙了,方子晨见好就收,将乖仔塞他怀里,脚底抹油一样,急匆匆溜了。
今儿客人倒是不怎么多,没有以往那么忙了。
方子晨抓着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
倒也不是突然文思泉涌,写什么诗词歌赋,而是菜谱。
在现代,暑假时他常回军区大院住。他奶奶上了年纪后,大事儿做不来,闲着又无聊,就跟家里的厨娘学做菜。
七八十年代那会,她是官家小姐,嫁了人,厨房也未踏进半步。
晚年突发奇想想学做菜,可她厨艺这一块技能没被点亮,照着厨娘叮嘱,一步步来,炒出来的东西,还是把他当兵多年、七十多岁依旧健朗还能上蹿下跳的爷爷险些送进ICU。
奶奶菜做得不怎么样,但菜谱看得倒是挺多,有时看完了就随手丢在茶桌上,方子晨偶尔会翻看翻看。
当初没想着要用上,看得也不多,这会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最后林林总总写了十几个菜谱。
租了商铺,总不能只单单卖辣酱,光靠卖辣酱,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挥金如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