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望着下方在建造准备祭坛的玉京台,感叹一声:“与神同行的璃月,终有一日也会离开神的庇佑。岩神之谕并非计然之策,更非金丹灵药。”
岩神会在请仙典仪上降下神谕,指示未来一年璃月所经行的方向,璃月的人民也无比依赖信任岩王帝君的决定与指示。
停留在钟离肩头上的微生目光越过云海之下的璃月港,最后将注意力停留在钟离低垂的眉眼上。
威严、仁爱。
他叹道:“这次你假死,再加上愚人众从中玩弄阴谋诡计,就如凡俗的道理一样,失去长辈的孩子会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倒也不需要过多担忧。”
“我见近日璃月港内有许多愚人众出入,那位执行官公子也时常在绝云间等地区往来,并试图探寻遗迹的秘密,应是在密谋什么。”
钟离微微颔首:“愚人众得到了百无禁忌€€的拓印,正在想办法复刻符€€上的仙法,若是我猜想无误,他应当是想要在万不得已之时解除孤云阁的封印。”
他虽与冰之女皇签订了最后的契约,但公子以及女士的动向,他不可能不关注。
“原来是百无禁忌€€。”微生了然道,随之略过了这个话题,“从前你是璃月的引导者与守护者,而今后你只是一个见证者。虽然我不太能感同身受你的那些听戏说书的爱好,但一想到戏曲评书说的是百味人生,倒也不难理解。”
微生在钟离的肩膀上蹦€€了两下,警惕道:“不过你下次可别把我带过去,我对这些可没兴趣,我宁愿去欺负你养的那只画眉。”
钟离一想起那只惨被拔干净亮丽羽毛的画眉就颇为头疼:“它虽有些灵性,却也只是一只凡鸟,你莫要欺负它。”
从前那只画眉长相精致美丽,鸣声清脆动听,万里挑一,而现在却因为失去了最漂亮的羽毛而变得蔫哒哒的,偶尔叫一声也显得没有精神。
小金团瞪着眼睛不乐意:“我才懒得理它好吗?还不是因为你养鸟也是放养,我不欺负那只画眉,它却先欺负起我来了。大清早的用我圆滚滚的身体来磨爪子,翘着尾巴在我身上踩来踩去,跟只啄木鸟似的将我当做一根木头天天啄我,还啾啾叫吵我睡觉。”
“要不是我这具身体非凡物还算结实,早就不知道被那只画眉磨出多少道爪痕了。怎么,那只画眉跟你告状了?”
钟离先生宛如一位调节家里俩孩子不可调和矛盾而精力交猝的老父亲,长叹一声:“也罢,若你俩实在相处不来,等那只画眉养好之后,我便将其赠予同好之人吧,改日再寻一只与你合得来的。”
钟离先生好养名贵鸟儿的心仍是不改。
得到了心满意足的回答,微生蹦€€了两下,不怀好意地建议道:“哪还需要另外再寻一只?望舒客栈就有一只最漂亮的翠羽金鹏,绝对和我合得来!而且我见你以前养小金鹏也养的挺开心的,还板着一张平静脸偷偷摸摸逗人家。”
“啧。”微生斜着眼觑了神色平静的钟离先生一眼,“他性情单纯,还以为你这样做有什么深意呢,为此还冥思苦想了许久。”
钟离先生面不改色的屈指弹了一下肩上的史莱姆:“莫要胡言,若你想要那孩子来璃月港,便想法子让他主动前来。”
“我当然知道,不过也得等到这阵子的事情了了之后才行了,叫上五大夜叉一起来吧,有兄弟姐妹在,魈也会被他们带的自在一些。”这样说着,微生瞥了一眼不远处精致华丽的群玉阁,打开了自己的壶中洞天凌微居。
入眼是一片碧水山青之色,云雾漂浮,清晰的山水时不时的就化作烟岚云岫,亭台楼阁之中有小桥流水,水声潺€€,一架轻舟悬于流水之上。
青石的砖瓦,浮白的点漆,勾起月牙的屋檐,尖尖屋檐下是在风中轻吟的铜铃,铜铃下是弯弯绕绕的回廊......
凌微居的主峰勾连一片庭院廊桥,无一不是诗情画意的笔墨触彩。
钟离也并非是第一次进来,偶尔这里还会落下绵绵细雨,雨水拍打着铜铃,顺着尖尖的屋檐滴落在流水上,激起一圈一圈荡漾的水波纹。
在叮咚的嘀嗒声中品茗赏景,亦是一件雅趣之事。
但钟离与微生进来的目的却并非是赏景,便直接来到了侧峰的平地上。
钟离先生沉吟片刻,厚重的岩元素圈出一片与玉京台大小一致的范围,并将准备在请仙典仪当日的先祖法蜕缩小为一个不会砸伤到无辜之人的大小:“刚才在天衡山上目测了一番,玉京台的面积与此处相差无几,我已将先祖法蜕放出......”
一只小金团蹦€€来去,最后选择将自己幻化为虚幻又易于动手的人形,望着趴在地上的龙龙版先祖法蜕摩拳擦掌。
钟离先生俊美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这先祖法蜕,便随你摆弄了。”
他负手回到主峰上去,安坐于曲水环绕的古亭之中,也不去看微生是如何糟蹋先祖法蜕的,取出一副茶具,颇为闲情雅致的开始煮起来茶来。
细密的雨水如绵针一般落了下来,屋檐下的铜铃随风吟起空灵的曲子,慢工出细活,缭绕的茶香与茶雾渐渐围绕在钟离的身侧。
而侧峰上,微生好奇地摸了摸小祥云龙尾巴,想试试这个龙尾巴的手感是不是和钟离的龙尾一样好。
摸了好几下之后,发觉比不上真的龙尾巴,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转而专心琢磨起如何给先祖法蜕摆姿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