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顾景聿哪怕闭着眼，身上的凌然气势也咄咄逼人。他鼻梁高挺，五官英俊，这张脸在氤氲的水汽中更加好看了。

林秋时蹲了下来，伸出手按在顾景聿的太阳穴上。

顾景聿顿时皱起了眉：“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

林秋时又加重了力道，顾景聿倏地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你若是不会用力，我现在就让人上来教你。”

林秋时疼的皱起了眉，他的手腕像是要被顾景聿折断了。他愤愤地咬着牙，眼眶中蓄着泪，忍着疼痛和羞辱。

顾景聿松开手后，林秋时缓了口气才琢磨着一个合适的力道，慢慢揉了上去。

林秋时手指软，指尖粉嫩，毫无章法地按着。但顾景聿一刻不喊停，林秋时就不能停下来。

以前林秋时也是这样对待顾景聿的，那时他或坐或躺，倨傲地跟顾景聿下命令。不是让他按摩肩膀，就是让他捶腿。

那时顾景聿得蹲在他面前，或者半跪着，稍有不注意弄疼了林秋时，林秋时就会踹他一脚，然后再命令他重新来。

顾景聿如今所做的还不止林秋时的十分之一，论起羞辱人来，顾景聿还要跟林秋时学。

大概二十分钟后林秋时的手臂酸的就抬不起来了，而顾景聿依旧阖着眼，舒服地泡在温水中。

林秋时盯着顾景聿头顶的发旋，若他是原来的林秋时，面临林家破产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被顾景聿威胁，他可能真的会乖乖听顾景聿的话，乖乖任他折辱。

但现在林秋时的身体里住的是林辞啊。

林秋时勾起嘴角，这笑容在苍白的面容上，像是绽开了一朵奇异的花。

他忽然抓住顾景聿的头发，猛地将人摁进了水中。

他摁的用力，但顾景聿反应比他更快，猛地起身捏住林秋时的手腕。他大力一攥，林秋时痛的顿时松开了手。

顾景聿满脸寒霜，声音冰冷：“林秋时我还以为你放乖了呢？”

林秋时的手腕快要被顾景聿捏碎了，但越痛，他脸上的笑容越大。“顾景聿你还记得你当我脚下的狗时，做过什么事吗？”

顾景聿脸色瞬间铁青，林大少爷性子暴躁恶劣，怎么会真的乖乖听话呢。

眼前的林秋时才是他熟悉的林秋时，像是五彩斑斓的蛇吐着剧毒的蛇信子。顾景聿想要做的就是拔了他的毒牙，敲碎他的傲骨，让他从灵魂上臣服于他。

顾景聿一把拽住林秋时，林秋时载进浴缸里，随即他的脖子就被狠狠按住了，按进了水中。

林秋时耳边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大量的水从他的口中灌入，他来不及闭气，水流灌进肺部，带来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

他刚开始还在挣扎，渐渐地四肢开始无力，脑中缺氧，头晕目眩。

就在他以为他要死的时候，顾景聿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拽出了水面。

“咳，咳咳……”林秋时剧烈咳嗽，肺部像是要烧了起来一样。他耳边嗡嗡作响，许久之后才听到了顾景聿的声音。

“林秋时，知道错了吗？”

林秋时无声地勾起唇，但他还没笑出来，脸颊就被掐住了。

顾景聿死死盯着他，眸子里闪着寒冰。

林秋时跪在浴缸中，他头发不断往下滴水，因为咳嗽脸颊涨的通红，眼睛也是红的。他被迫昂着头，全身都在发抖。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却这么狼狈可怜，凭空惹人心疼。

顾景聿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他就记起了刚才林秋时对他毫不犹豫下手的样子。他冷酷地说：“林秋时，你还真学不会乖。”

顾景聿冷着脸从浴缸里跨了出去，林秋时依旧趴在浴缸边咳嗽，他咳的太过用力，像是要将肺部一起咳出来一样。

没一会顾景聿又回来了，林秋时虚弱地抬起头看他，就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红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