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唤影卫打盆热水来,临走前不忘摸摸少年的脑袋安抚。
云暮秋:“!”
等祁折一出门,他傻乎乎抱着脑袋乐呵,好温柔好会好喜欢!真的完全无法抵抗呜呜呜,家人们,谁懂啊,被拿捏了。
虽然刚才祁扶桑纯纯阴暗批发言,搞得好像天生就是吃反派这碗饭的料,但是!云暮秋他就是吃这套。
对上祁扶桑的眼睛时,纯粹漆黑的双眸里,完完全全倒映着他,根本就没办法怀疑是假的啊,而是给他感觉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祁扶桑一定会那么做。
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骨子里散发出掌控全局的气势,成功镇住没见过世面的男大学生,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咻”地被打散,只剩下他迟来二十二年的心动。
啊……云暮秋四仰八叉的仰躺在榻上,揉了把酸胀的眼睛,难怪会那么在乎祁扶桑的话,原来是他喜欢人家。
就说嘛,重锦和小蛇说他笨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知道故意委屈两下,想让祁扶桑告诉他,他不笨,却在得到祁扶桑的认真点头肯定后,心理产生落差,他莫名气得稀里糊涂,各种胡思乱想,坏情绪都冒出来。
云暮秋之前将那些模糊的感觉,归类于祁扶桑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和原主无关完全陌生且全程只跟他打交道的人,所以自我感觉出现某些情绪很正常。
时至如今,回想自己刚才扑到人家怀里哭,云暮秋尴尬的脚趾扣地,直接能扣出半个圆明园。
要是能上网的话,他现在又好想发个帖子求助#社死了,因为被骂笨蛋在暗恋对象怀里哭成傻逼,有没有人能想个办法,帮我重塑我的可靠形象,求求了#
“啊呀……”云暮秋忍不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丢死人了。
卧榻不大,他蒙着被子在里面冷静了会儿,开始捋思路。
啊呀真的好烦,我刚刚哭个屁!一点也不可靠!艹,云暮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亏得祁扶桑把你当福星,你却想当人家对象。
可是祁扶桑又帅又会哄人,长得帅能力强教养好懂得多,还说我是他的福星,呜呜呜我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嘛?换谁谁不迷糊呀。
思路没理好,反倒是越想这些时日的相处,越觉得好喜欢祁扶桑,云暮秋再次傻呵呵藏在被子里乐。
男大学生迟来的心动不亚于一场汹涌奔腾的海啸,摧拉枯朽般席卷心房。
过了好半会儿,心情缓缓平静的间隙里,云暮秋忽然想起件事,他表情僵硬,老天爷,祁扶桑对他这么“百依百顺”,不会是言听计从丸的效果吧???
左思右想,右思左想,蒙着被子坐起来想,他哀嚎一声,忿忿地又把自己砸回榻里,行了别给自己添堵了,可能性没有百分之八十也有九十。
嘁,也没什么的,无所谓家人们,我会出手!
事实就是:祁扶桑直不直云暮秋不清楚,他自己反正是弯的不像样,那怎么办?喜欢就要想办法追啊,唉声叹气有什么用,追人这种事,迎难而上就完事儿了。
等到祁折拿着盆和巾帕进来,看到榻上用冰丝凉被捂着脑袋的小世子,他脚步顿时放轻了些,心下无奈摇摇头,睡得倒是快,就是这盖被子的手法有些许潦草。
放好盆后,他轻轻掀开丝被,冷不防和少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对视。
祁折愣了下,笑了笑,“没有睡着?那干嘛把自己藏起来?”
【因为我在回顾自己社死的丢人场面,顺便思考该怎么追求你这种高质量优秀人物。】
这个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连连摇头:“我绝对没有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而他心虚摆头的时候,并未注意到面前的人刹那间神色惊诧的变化,追求?他特意给小世子留下空间,思考半天,最终竟是得出这么个结果吗?
那,祁折垂眸掩住笑意,他还挺想看看小世子准备如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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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宫后有片竹林,林边有小溪,岸势犬牙差互,潺潺细流,终年不歇。
溪水清澈宁静,深处能淹至膝盖上方,浅的地方堪堪没过脚踝,阳光透过岸边的竹叶洒下来,影络绰约,细碎灿然。
深山里幽静空旷,吹来的风阵阵泛着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