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答非所问:“沈家的事,待回临安再做打算。”
长明听出话外音,懂事的夹了夹座下马肚,驱动缰绳走远。
小蛇“嘶嘶”吐信子,绕着祁折手腕欢快打转,它从来没有在这么舒服的地方待过,满意的要命。
秋秋天生像个小火炉,无论冬夏,永远都暖烘烘的,对蛇蛇非常不友好。每次缠在他手腕上睡觉,它一定会被热到溜走。
它今天也如往常那般出逃,热得晕乎乎的小蛇没爬几步远,稀里糊涂的攀到祁折身上,捡到了蛇生中的大惊喜。
药蛇吐信子更欢,“嘶嘶”声不绝。
熟睡的银狼猛然炸毛,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耳朵警觉竖起,冰蓝瞳眸冷冷盯向祁折腕间的墨蛇。
波澜不惊的古井漾出圈圈涟漪,他招手,“没事,过来。”
呈攻击状态的银狼立即放松下来,耳朵往两边张开点,它翘起尾巴朝祁折跑去,小折小折,你为什么让臭蛇缠着呀。
“它啊,”祁折指着腕间的药蛇,目光瞥向软榻,轻声道,“是他养的。”
“嘶嘶”对哦对哦,秋秋养的。
银狼小声“嗷呜”,音调也很轻,我知道啦小折。
他垂在额角的碎发遮住英挺长眉,身后三千青丝以玉簪轻挽,着一袭暗纹玄袍,月海明珠流光溢彩,祁折眸色本就黑的纯粹,此刻桃花眼底映着灿然的笑,上挑的眼尾极勾人,他唇浅浅弯出弧度,温柔和煦似江南盛春。
银狼没出息的摇摇尾巴,小折真好看。
它把大脑袋放到祁折腿上,昂头晃晃耳朵,小折摸摸头。
祁折如它所愿,边慢慢的温和的说着话,“……过几日又要回宫,你要记住别随便吃东西。”
银狼耳朵摇啊摇,都记住啦。
“少去折腾盗骊,它吃的用的虽和你不同,但都没有你的好。”
银狼偏偏脑袋,尾巴晃了晃,不管,就惹。
“罢了,我知道你不听。”
银狼立马讨好的蹭蹭祁折,蹭的他没有半点脾气。
“嘶嘶。”
不知何时,药蛇从祁折手腕爬走,盘在银狼头上吐信子。
银狼摆摆脑袋,想把它晃下去。
“嗷呜。”讨厌冷冰冰。
祁折伸手拎走药蛇放在桌面,神情淡淡的警告,“别惹小折不高兴。”
药蛇听懂意思,乖乖缠上祁折垂在它面前的手,好吧,反正我也不喜欢毛茸茸。
银狼脑袋凑过去,小折暖手。
祁折唇角稍弯,俯身抱住银狼,感觉僵冷的血液缓缓流动,暖意盎然的马车蓦地叫人生出些困意。
他说:“小折,我困了。”
“嗷~呜。”我陪你呀小折。
软榻上的少年犹在梦里,华贵而软和的毯毡铺满马车后端,明明乘车两人,看似偌大的空间里却仅有一处安睡的位置,像是刻意刁难谁似的。
可实际上,自两年前继位起,只有银狼在身边,祁折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