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又不太甘心自己落入下风,于是便道:“你不想知道我昨晚梦见什么了吗?”
“那你梦见什么了?”秦远珩嘴角依旧保持着那抹笑,视线一直落在手里蟹腿上,剥完后又放入小碗了。
他淡定成熟得不像话,和岑阮的打闹相比,他就像那个大哥哥是在陪小孩玩一样。
好吧,他们确实是兄弟关系。
岑阮心里默默添了这么一句。
见对方那么淡定,他已经摸不准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万一梦里那个不是他呢,万一那就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春梦呢。
岑阮脸皮博,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于是便道:“我梦到我家人了。”
话后他又补上一句:“和我有血缘的家人。”
他想他的阎王爸爸和那些兄弟姐妹们了呜呜呜,他从来没离开过家那么久,做了这种梦都不知道向谁倾述,这真是太难过了。
可这话落在秦远珩耳朵里却是另外的一番意思了,他手上动作变得迟钝起来,眸色微沉,“放心吧,你们会再相见的。”
他已经摸到一点真相了,但是还需要确认。
岑阮感动得稀里糊涂。
对,他迟早能回地府的。
呜呜呜哥哥真好。
“过几天我带你去见那位姨姨。”
“好,我们也可以直接在姨姨那边过年。”
这是岑阮第一次在阳间过的年,多少有点兴奋的,准备了不少节目安排,看那仗势是想把这辈子过年气氛都给来一遍。
吃过饭之后,秦远珩便带着岑阮去了不少好玩的地方,整个旅途极其地享受,完全不知道祁家一直在关注他。
就这么吃喝玩累放肆了好几天之后,岑阮没那个精力了,他觉得那么多好玩的项目里,只有滑雪是最他的最爱,虽然他人菜瘾大不会滑,但不妨碍他畅想自己滑雪时那帅气的身姿。
这次岑阮来的是更大的一个雪场,费用高了不止一倍,所以人非常非常少,一眼望去就只看见零星几个人,这给岑阮一种包场子的错觉。
秦远珩就离他不远的地方,岑阮说口渴,他便给他买水。
这下子就真成他一个人的世界了。
岑阮踩着雪橇缓慢爬行,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非常缓的坡,非常适合他这种小菜叭玩,于是他慢慢挪了过去,正想大展身手的时候却发现这坡近看还是有些陡的,远不是他这个小菜菜能征服得了的。
岑阮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知之明,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却发现坡底好像有个人晕倒了。
那人穿着白衣服,几乎与雪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脑袋露出来,岑阮都没发现这里还有人。
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按了负责人给的紧急按钮发送定位。
过后他找另一个坡度没那么大的方向滑到了坡底,动作异常迅速地来到那人旁边。
这是一个保养有方、看上去非常有气质的夫人,无论是衣物还是饰品,都彰显着此人的身份并不普通。
岑阮不太懂紧急治疗,只能初步判断这夫人应该是从上面滚下来的,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和外伤,他也不敢随意去动对方的身体,担心受到二次伤害。
他稍微蹲下去查看生命体征,还好还好,她还有呼吸,虽然很微弱但这也是一线生机。
岑阮还在按着紧急按钮,而这时夫人似乎有了一些意识,微微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来,岑阮立马凑上前去听。
“软、软,软软……”
断断续续的,似乎是一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