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声嘶力竭地挣扎，四周还有嘈杂的机械碰撞声和锋利的手术刀。

凌裴意识到这场景是什么，身体徒然一颤，他慢慢瞪大了眼睛，听着耳边“嗡嗡”的交谈声，都是些什么“小心点，别戳破了内脏。”，亦或是“3S的体质，不知道能不能培育出更好的器官。”，全都是实验室里那群疯子实验官的声音。

忽然，铁床上的实验体扭过了头，他瘦的像皮包骨，双颊凹陷、脸色苍白，一双被血丝爬满的瞳仁就这么猝不及防与凌裴对视。

那人眼里没有本应该有的阳光和生机，只有死气沉沉，像是万丈深渊，企图拉着与他对视的人一同沉入。

【凌裴……你明明知道实验星会发生什么，可你还是把我送来了。】耳边传来魔鬼的呢喃，正残忍地模仿着叶枭安的声线。

凌裴意识到自己的神识可能有些不清晰，他又出现幻觉了，不，他又发病了。

药…镇定清醒的药…

他慌乱地从芥子空间中拿出小药瓶，手腕颤抖着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占满血液的指尖拿起一粒就要喂入口中。

谁知这时那幻影突然撕心裂肺吼道：【我好痛啊。】

——“你欠我两条命！！”

眼前的虚影和几年前的叶枭安重合，一样的怒色，一样的冰寒，只是一个垂死挣扎，一个怒不可遏。

“啪嗒！”凌裴手中的药丸滚落，看着眼前景象，他的心也跟着那声音在此撕裂开来。

他挣扎着想要清醒，可一对上那双没有光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的神经被狠狠碾压，总有一天，他会在这双眼睛里崩溃。

幻象还在继续，那涓涓流淌的鲜血如洪流一般，转瞬间就溢满了书房。

凌裴看着血水中挣扎的数不清的骸骨和畸形的实验体，慌乱地抬起双腿，紧抱在沙发上咬紧了唇。

【你知道吗？你送我机甲的时候我有多高兴，被夺取控制权的时候就有多恨你，凌裴，你太可悲了，你在摔碎了我的心后，竟然还妄图从我这里重获爱？你怎么敢想…】

——“凌裴，我不需要了，也不想要了。”

眼看血水漫过膝盖，就要将他也拖下去，凌裴无力地仰头望着实验台上的叶枭安。

叶枭安……叶枭安……

悔恨无助的痛苦和失而不得的委屈慢慢打湿了凌裴的眼角。

他闭上了眼，窒息从心口漫出，很快他就感到一阵呼吸困难，他猛地惊醒，无神地看着眼前干净敞亮，灯光轻拂的书房，一切都安静祥和。

他重重喘息了一声，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掐着咽喉的手指。

他颤抖着拿下手，看着血肉模糊的双臂，将头埋进了双膝中。

“对不起…”

犹疑、不安、无措交织在一起，正一点点蚕食着凌裴的意志，让他从运筹帷幄变得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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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出所有建造材料！只要你把‘N87400号太空能源站的建设项目’交给我们来实施，我们就没有异议。”

“给你们！？N87400宇宙能源站是虫星系的边境太空站，之后可是承载着星系外能源补给和新站建设的中枢重任，就你们，还想抢这个项目，你们有这个资本吗？我要是没记错，你们之前建设的近太空检测站就出现了问题吧。”

“放你虫的狗屁！那是有人蓄意破坏才出现的问题！叶领主，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绝对比任何一家公司都要有这份能力，能拿出作品才是硬道理，我们建立的太空站数不胜数，每一个都是杠杠的。”

坐在一旁悠闲吃着草莓的叶枭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吵得面红耳赤。

最后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后，他才不紧不慢道：“这次找两位来，并不是仅仅是为了N87400这一个项目。”

N87400太空能量站是距离虫星近9万光年的星系边境，是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一旦拿下来这个项目，后续的不少项目也都是囊中之物，这也是让虫星最大的两家公司吵成得寸步不让的缘由。

但叶枭安这次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这一个宇宙能量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