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能看见的蝴蝶翅翼,又只剩下漆黑模糊的身影。
只有一次观看机会。
宁丹臣关掉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入睡后他再次梦到了那个长着蝴蝶翅翼的“男人”。
这次的场景不再是郊外,而是充满科技感的实验室。
宁丹臣不自觉参观周边环境,在心里称赞。他往前行走,那个“男人”就躺在一个装满溶液的透明舱体内,背后的蓝紫色骨翅伤痕累累,无力地垂在他的身后。
身上也全是伤口,部分皮肉外翻,甚至能见到白骨。
宁丹臣下意识皱起眉头,胸口的疤开始痛了,某种可被称为怜惜的感情忽然出现在他的大脑中,他像是不受控制那样往前迈了几步,手掌贴着舱体外壳,去抚摸那张看不清相貌的脸。
一个穿着白大褂,同样看不清脸的银发“男人”从实验室深处走到舱体边,看动作,应该在和舱体里的男人说什么话。
宁丹臣听了大半天,也只能听到一片安静,就知道自己的梦境是消音版本。
舱体内的“男人”似乎被他吵醒了,轻轻抬了抬手。
宁丹臣站在原地,想知道看不清脸的“男人”要做什么。
不过抬手的动作似乎耗空了他的力气,接下来他躺在舱体内一动不动。银发“男人”离开,背影很无奈。
宁丹臣站在舱体边,看着“男人”身上的伤口被逐渐治愈,却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疤痕,指尖克制不住颤抖,像是要去抚摸那些伤疤。
梦境中似乎有一阵微风袭来,代替他轻抚过那些伤疤。
他被微风轻柔地推出了梦境。
醒来时天光大亮,脸上毫不意外又有湿意。他抽出一张纸巾,熟练给自己擦眼泪。
一低头,就看见张思逸站在床下,眼神有些难以言喻。
宁丹臣:“……做噩梦了。”
张思逸了然地点头,能把宁丹臣都吓哭,说明这梦的确有点东西。
“很迟了,今早还有课。”他提醒道。
宁丹臣晃晃头,乱糟糟的头发更乱了。他换了衣服下床洗漱,拿起课本跟张思逸去上课。
**
年底的时间过得异常快,在一大堆作业和工作的包围下,宁丹臣连梦都少做了,摸鱼都不敢摸,一划水,旁边就是副主席周若明虎视眈眈。
“回家机票买好没?”周若明戳了戳宁丹臣。
谢之桃就是本市人,行李都不用理,提个包坐公交车就能回家。
宁丹臣和周若明是舟杨市人,还要买机票。
“我早买了。”宁丹臣道,周若明凑过去看了眼他的机票时间,惊讶道:“你这次这么早回去啊?”
宁丹臣瞥了他一眼:“不然呢,学校又没事情了。”
期末考结束就能走人了,他在学校里待着也没事情做。
周若明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手机订机票了。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宁丹臣提着一个小行李箱登上回家的航班,到家打开家门,张颂龄和宁哲骁一个都不在家。
“王姨,我妈我爸呢?”宁丹臣换鞋子进家门,他拉着拖鞋走进厨房。
王姨正在备菜,听见他声音转过身惊喜道:“少爷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