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流进嘴里,赵韩青微微抿了抿唇,小眉头也微微皱了皱,随即伸出小手快速地擦干眼泪。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流畅,要有何等高超的演技才能演得出来?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司华遥忍不住在心里问着自己。
“为何要与我亲近?就不怕我和那劫匪是一起的?”
“哥哥那么好看,不会是坏人。”
听到这样幼稚的理由,司华遥不禁有些好笑,“就凭这个?”
“哥哥最初看到我时,并不想收留我,所以哥哥不是坏人。”
司华遥微微一怔,细想当时的心理感受,觉得他说的没错,自己是从内心里排斥小孩,自然而然会流露出不喜欢的神情,敏感的人都能捕捉到。
“既已知晓你的身份,我会尽快送你回去,若皇上、皇后问起,你就说什么都不记得,不要说来过这儿,也不要说见过我们,可明白?”
赵韩青疑惑地眨眨眼,道:“为何?哥哥不想要奖赏吗?”
“若此事被皇上、皇后知晓,定会怀疑是我们劫持了你,然后以此讨赏,我们说不清,到时别说赏赐,说不准还得有牢狱之灾。所以你若念及我救了你,便照我说的做,听明白了吗?”
赵韩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我听哥哥的,那我以后还能来找哥哥吗?”
“不能!”司华遥果断拒绝。
笑话,他费尽心机就是不想过早在人前露面,暗中发展势力,赵韩青若是要来,那赵连章为了宝贝儿子,定也会将注意力放在这里,他还怎么发展?
赵韩青漂亮的凤眼浮现伤心之色,“为何?”
“若你要来,皇上、皇后问起,你要如何说?”
赵韩青愣了愣,随即皱起小眉头,努力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司华遥犹豫片刻,道:“我会参见今年的院试,若顺利,两年后便能参见会试,到时若你还记得我,我们便再相见。”
司华遥已经顺利通过县试和府试,只要通过院试,便有资格参加乡试,考取秀才。之后便是三年一次的大考-会试,就看他能否如司南遥一般考中状元了。
“两年……”赵韩青的小眉头依旧皱着,纠结了一会儿,道:“那哥哥说话算话。”
“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午夜时分,春海将昏睡的赵韩青扛起,脚步飞快地出了大宅,一路飞奔,来到县衙门外,将赵韩青放在地上,拿起鼓锤用力敲在鼓面上。
沉重的鼓声在寂静的夜里震天响,听的人心口闷闷的,很快衙门里便有了动静,春海一纵身,躲到了对面的房顶上。
两名衙役哈欠连天地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谁啊,哪个缺德的混账王八蛋,大半夜的敲鼓。”
两人一看门口没人,还想再骂,视线下移,突然看到地上有个东西,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我去拿个灯笼,你在这儿守着。”其中一名衙役出了声,不待同伴拒绝,转身边走。
深更半夜遇到个黑乎乎的东西,四周又没个光亮,是谁都会觉得害怕。
王二忍不住咒骂道:“李小,你个王八蛋,遇事就知道跑,若老子有个好歹,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小很快便提了灯笼过来,狡辩道:“跑腿的活我来干,就让你在这守着,你还委屈上了,怎么着,变鬼了吗?来杀我啊!”
“你他妈少废话,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什么狗屁尿性,我还不清楚。你拿着灯笼,你先走。”王二推搡着李小。
李小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坨,不禁吞了吞口水,拿着灯笼往前靠了靠,仔细一看竟是个小孩,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这谁家的孩子,怎么深更半夜跑这儿来了?”
“小孩?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敲鼓,莫不是小鬼吧。”
李小一听,下意识地看看门口的大鼓,又看看小孩的个头,害怕地顿住脚步,一闪身缩到王二身后,将灯笼塞进他手里,道:“你他妈就知道吓我,还是你来吧。”
“你他娘的怂货,每次都这样,以后我他娘的不跟你一起轮值。”话虽这么说,王二还是慢慢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