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走错?住了快三十年的家、居了要二十年的院子,得是什么脑子才能走错?
傅€€瞧着这簇新的牌匾,也迷糊了,“谁给换的啊?”电光火石间灵光一闪,他想到了€€€€
“这是不是昨儿沈一飞去取的牌匾?可真行,给我的院子换牌匾,连正主都不带通知的。”
见他这样反应,陆望安也笑,“在这府上,仿佛兄长才是当家大爷,你是外人;但到了沈府,便就要调个儿了,你才是先生与师母嫡亲的儿子,兄长像是抱养的。”
“这话是没错......”傅€€苦笑摇头,“还说呢,彼时你到府上,我与一飞便都要靠边站了。”
陆望安只笑,又抬头看像牌匾,他不像傅€€那般心不平,只抓着“把我当外人”这事儿较劲,作为真正的“外人”,他开始琢磨这牌匾后头的意思了,既是趁着自己上门前匆忙换上的,便难说后头意头是否与自己有关。
只多看了一眼,他便懂了:若这牌匾是祖母与二人猜的个哑谜,那这谜底也实在是太简单了€€€€
缣迭,鹣鲽。
“师哥,唯子余所向,嗜好比......”陆望安扯了扯犹在嘀咕的傅€€,轻声暗示。
“唯子余所向,嗜好比......”傅€€重复他说的话,很快补出来了后面俩字:“鹣鲽!”(2)
这里头的鹣鲽是形容至交,但世人常用的鹣鲽却是形容夫妻!
但无论是哪种关系,于自己与明月却都是契合的!
谐音组上大分!
傅€€又抬头,再看这牌匾,就是如何看如何顺眼了,这哪儿是祖母他们将自己当外人啊,这分明是准备给自己人的大惊喜!
他喜滋滋地跟陆望安讲:“回头我就去给祖母磕头道谢。”
“我也去罢,”陆望安商量,“虽只来府上半日,我却真心喜欢这里,待得太舒服了,全仰仗祖母张罗得好。”
他喜欢这里热闹的氛围,也喜欢被长辈疼爱护佑的感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瞧得清楚:从祖母到小妹,她们可能表达并不强烈,却是真心将自己当做家人的,自己跟兄长,在这府上是一样的,都是“自己人”。
“你去是可以,磕头便不要了吧,若不然怕老太太睡不着觉。”
陆望安没理傅€€的插科打诨,小声叫了句:“师哥......”
“嗯?”
“若不然......”陆望安声音越说越小,好像要说什么过分要求而张不开口似的,“我就先在这里住下,待到母妃到了,再去隆福寺不迟......”
傅€€大喜过望,扶着陆望安肩头问:“真的啊?你在说真心话吗明月?”
“嗯。”陆望安红着脸、点点头。
“太好了!那便不走了!”傅€€意气风发,打横抱起陆望安就往院内行,“进来看看,哪儿不喜欢、哪儿不舒坦,咱们下午便改、下午便换!”
(1)摘自网络;
(2)唯子余所向,嗜好比鹣鲽:选自王安石《韩持国从富并州辟》;
(3)哥夫的说法,也是有故事的:我有一对拉拉朋友,她们第一次出柜见家长,见的是一方哥哥。据说哥哥当时很紧张,猛灌了一大杯可乐,然后喊了声“妹媳”,真的好好笑,我们都觉得哥哥是个天才!
第81章
陆望安一路进了院子,从进门就发现不对劲,直到进了屋才意识到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
€€€€这院子里面也太干净了,不光是院子干净,更重要的是还没人。
“师哥,你这里都没有丫鬟小厮吗?”陆望安不明白,“便是再不济,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书童总该有吧,人呢?”
此时已经进了内间,傅€€这一路过关斩将一样,见着门就拿脚踢开,现在将人送到了,便走出了内室挨扇门去关,“谁同你讲读书便得有书童的?你也读了那么些年书,你有伴读吗?”
陆望安自己脱了外袍和鞋袜上了床,“谁同你讲我读了好些年书的?从前在兴国不过是粗识了几个字而已,就这还是为了能读懂我父王的戏词与话本子,纯粹不得已而为之。读书这事儿,是进了京才开始整儿八经干的,平日里就是薛诚、小福子,如何会有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