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陆望安一下子又失落了起来,“当时我根本没有机会戴,其实,便是有机会也没用,从兴国离开的时候太匆忙,我完全忘记了带上这两只簪子,是那日祭拜父王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的,幸亏母妃帮我保存得很好,若不然,我怕要遗憾一辈子了。”
傅€€心疼,将陆望安抱在怀里,但是没有说话。
方登基时、忆及故长,是陆望安最难受的事情了。
“师哥是不是觉得我加冠的时候没有用这簪子会觉得遗憾?”陆望安问。
傅€€轻轻点头,他们总是有这样的默契的,从前是在朝事上,如今是在每一日里。
“不会,”陆望安摇头,“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失约。当时父王说要多做好多簪子,让我在加冠的时候挑着用,但是他只做成了这两支,就小产而亡了。”
傅€€捧起陆望安的脸看,发现他没哭,便哄着:“明月,若真是难受,便哭出来,行吗?”
这话一出,两行热泪唰地夺眶而出,陆望安哭着说:“师哥,是他先失约的,分明就是他先失约的......”
“对,我们明月没错的,”傅€€抱着陆望安,嘴唇贴着他耳畔哄,“哭吧,但是不要哭太久好吗?”
陆望安的情绪渐渐到了顶峰,哭声越来越大,又渐渐自我消化,声音渐渐低下来,过了半刻,他哽咽着说:“父王同我讲,这便是金玉良缘。师哥,如今我也有自己的金玉良缘了。”
(1)选自《莫生气》。
第65章
“是,”傅€€声儿都放轻了,与陆望安紧紧贴在一起,说:“你我二人便是金玉良缘。”
陆望安鼻头通红,问他:“你还没有选好,到底要哪一支?”
“便两支都存在你那里,可以吗?”傅€€同人商量,“若我二人同时出游、或者拜佛的时候,便穿你找人裁好的同样衣裳,簪配套的发簪怎么样,反正回京之后,我总也是要与你住在一处的。”
陆望安想了想,“那便这样说定了。”
“好了,待到换车登船还有些时辰,闭上眼歇歇。”
陆望安自己几下调整到了从淮南到兴国时候的姿势,嘱咐傅€€说:“要是我醒不来,便直接将我提溜上船好了。”
还“提溜”,平时也不舍得“提溜”,这特殊时期还能“提溜”?
傅€€笑了,“知道了,到时候把您给抱船上去。”
陆望安满意一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好些日子了,他的觉像是总睡不够一样,真恨不得睡上七八个时辰才算过好了这一日。
他前头还有些担心,觉得自己太过不正常,但是后来母妃说正常,兄长也说正常,他便心安理得地开始睡,三餐都是师哥按照时辰将自己叫起来的,吃完漱漱口,便就接着睡。
这真是给神仙都不舍得换的好日子,是以,想到要回京,要上朝,要看折子,要听奏报,他就一阵儿接一阵儿地眼前发黑。
只能趁着如今人还没回去,能多享受片刻,便就多享受片刻。
刚闭上眼没多久,他好像有了新的指示,“师哥~”
“怎么了?”
“我脸干呐,要擦一擦,”陆望安回说。
方才哭得太起劲,眼泪水都干在脸上了,扒得脸疼。
幸好他们这架车辇上什么都备齐了,傅€€抬手便能碰到热水,兑好了给他细细擦脸,擦完轻轻拍一拍,“好了,睡吧。待到一会儿水凉了,我就浸了冷帕子给你敷眼睛,省得醒了眼肿。”
“嗯,”陆望安又闭上了眼。
片刻不到,陆望安又有指示了,“师哥~”
“怎么了,明月?”
“渴呀,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