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的人,如何会有“子”!
真说句难听的,他有了这般分桃断袖的毛病,这辈子不出意外就是个断子绝孙。
于是,傅€€谨慎开了口,“那,那自是不会。”
几乎没有任何过渡,陆望安在听到这句肯定答复之后,哭着对他说:“师哥,我怀孕了......”
“噔”的一声,傅€€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陆望安无力地靠回了帛枕上,满脸泪痕,满脸苦笑,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看客,隔着岸看台上人,却其实自己才是那戏子。
想来此番,此时间里,若非顾及自己的天子颜面,师哥怕是早就笑出声了吧。
男子怀孕......说出来、听起来都那么滑稽,可怎么......可凭什么偏偏又是事实、是砸到了自己头上的事实呢?
陆望安爱着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妨碍他这样嫌弃自己的身子。
但他想岔了,傅€€一点也不想笑,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的竟是沈逸写给自己的信,信的来处、似乎正是小皇帝的家乡不远处,难不成......
“沈逸,沈逸€€€€”
傅€€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往门口跑,下阶梯时还滑了一跤,但却来不及在意狼狈,只不管不顾地朝沈逸跑去。
沈逸也是穿书界没经过剧情毒打的奇葩一朵,为了等傅€€一个“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会下手”的答复,就直接蹲守在了门口,如今正趴在石桌上补觉,淌的哈喇子都弄湿了袖口。
傅€€见沈逸在,甚至都等不及叫醒他,也不知道折腾了一两天的疲惫负伤身子哪里突然来的力气,将人扛起来就冲进了内室。
被甩到洋毡上时,沈逸才醒了,但他性子好,也没起床气,只是迷迷糊糊坐起来揉揉眼,“我怎么到这儿了?”
陆望安在刚刚听见傅€€喊“沈逸”时便匆匆将易容卸了,他的这一副面貌,稳妥起见还是不便见旁人。
虽然不知道师哥匆匆将兄长叫来是做何,但猜测是与自己孕育一事有关,便十分抱歉地望向沈逸,轻轻地叫了声:“兄长......”
“哟?原来陛下也.......”
沈逸话还没说完,就被傅€€从屋中间怼到了床边上,“沈逸,给陛下号脉。”
“哦......”沈逸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迎枕,“请陛下伸出手来。”
陆望安听话地将手放到了迎枕上。
傅€€一脸焦急地守在了迎枕边上。
四下俱静,沈逸摸到了脉,凝神号着。
半晌,傅€€等不及了,问:“如何?”
沈逸没理他,又半天才收了帛枕,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晃了几圈,脑袋放俩人中间问:“先说小病,还是先说大事儿?”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傅€€从这句里,已品出了不妙,他闭了闭眼,认命道:“先说大事。”
沈逸看向陆望安,明显是很纠结,五官都扭作了一团:若搁旁人,这样的情况当得起一句“大喜”,但陛下能孕子,说明是€€水族人,族内男儿孕子九死一生,怀孕几乎等于报丧了。
他叹了口气,“陛下怀孕了,脉象非常明显,估计月份已不小了。”
傅€€立在当场,如遭雷殛。
第40章
这一晚上,按下葫芦浮起瓢,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直接将傅€€打击到了一个体无完肤的状态。
所幸,多年官场打拼的高强度工作为他打造了一套颇超常人的顽强精神,遭了这样连环的打击都能让灵台余下一点清明,若不然也不会在听闻陆望安说自己怀有身孕之后,第一时间将沈逸拖来。
但他似乎又活生生被魇住了,一次又一次,久久不能思考、不能接受,再不复平日的机敏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