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叹,连陆望安都给吓到了。
薛诚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兴王妃红了眼眶。
大巫祝看着兴王妃,满脸愁云,“王妃猜得没错,确实是怀孕了......”
第35章
该说不说,这句“怀孕”的诊断一出来,陆望安就将心放到了肚子里......还好还好,方才婆婆叹气,我还以为这条小命将不久矣了。
原来不过是为了铺垫出来一句玩笑话。
这婆婆......年纪恁大倒是童心不减,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逗人的言语。
虽说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男子怀孕生产,却完完全全是无稽之谈了,他陆望安也算是博览群书了,却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接着,他看见薛诚歪在床边,双目失了神一样,紧接着哭出了声。
母妃愣在当场,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大巫祝则立在当场一动不动,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陆望安:?
难不成,在兴国县里,这怀孕是还有旁的意思在?是代指某一种不能治愈的恶病吗?
他突然又开始害怕,心好像要跳出胸膛,他还年轻,他的国土贪官横行,百姓日子还未过好,他还想多陪陪母妃,他还想多看看师哥......
慌张张一阵心跳过速,他只来得及问一句:“我是不是快死了?”便伏在床边开始剧烈呕吐。
薛诚麻溜起身,端了水过来,跪在脚踏上一下一下拍着陆望安的背,连声哭嚎:“陛下啊,可怎么办啊我的陛下啊......”
兴王妃看着陆望安这模样,又急又气又心疼,却还是拿着帕子压了压眼睛,转头对大巫祝道:“旁的暂且按下不说,先开些药压压这呕症,太受罪了。”
淮南城内。
傅€€一行来这里已有几天,各个乔装,散于城内。
有人穿着锦衣专往酒楼凑,同三教九流打交道,快意时自是掏钱送酒、称兄道弟,酒或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于这方面却是绝对的好东西,黄汤三两下了肚上了头,嘴便像是开了闸口,城内那些事儿,有的没的、虚的实的,便泄洪一般往外倒。
有些男儿不爱美酒爱美人,总算是逮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告奋勇往青楼钻,放话非要将那些姐儿的小嘴给撬开。
儿郎们行在一处,开黄腔那肯定是少不了,好事者便问了:“就不知兄台想撬姐儿们哪张嘴?”
“滚你娘的,爷爱撬哪张撬哪张。”
傅€€自然是不会参张这类事,但却也点头,只是叮嘱:“小心谨慎些,莫让人家将你诓骗了去。”
他这几日总提不起精神,不比治河那几日、不比办案那几日、不比选人那几日,暗访总是这样的没有头绪、时间自由,但他现在并不想要拥有这样的自由。
他想着,要是能让他累到倒头就睡,能让他忘了千里外的红墙那该多好。
傅€€自认在情绪上掩得倒还好,但是有些身体上上的反应却太真实了,做不得一点假。
从清江浦到淮南后,他们未曾住店,而是提前租了个二进的宅子,方便随时议事,也方便齐苍、左穹他们护卫院落、传递消息。
有日议事暂休的空档里,大家伙齐齐出去更衣。
傅€€正净了手出来,方走到回廊便听得茅厕那边传来交谈声€€€€
“嚯,是谁刚刚用了茅厕,一迈腿进去险些给我熏晕了......”
“嘘嘘嘘,”显然是有人提醒他,“刚刚是老大进去的了,可能最近办案子连轴转,不分白天黑夜的,有点上火了,但你看他脾气还是那么好,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