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人情倒不要紧,主要是……陛下跟爷这对师兄弟,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昨日竟然没下口谕帮忙,实在奇怪。
“昨儿陛下有些醉了,许是早早歇下。”傅€€道,“查出是谁了?”
“是工部侍郎,如今已经关押,随时可以送至大理寺。”
“不着急,放了吧。”傅€€笑了,“近来也没什么大事,先吓吓他。”
顿了顿又问,“昨儿什么时辰完事儿的?弟兄们都辛苦了,去我账上提三个月月钱发下去。”
“回爷……”左穹的脸色突然开始复杂,“昨儿挺顺利的,大概子时刚过,兄弟们就已经在门口准备复命了。”
傅€€:“……”
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已经懂了:相见欢说是走身子三次,他却实打实地超额完成了任务,子时刚过那会儿正同室操戈、真抓实干呢。
看左穹这个倒霉模样,应该是听了个十成十。
“都听见什么了?”傅€€看向左穹。
一般这样问,就是在确认底下人是否会封口,但凡懂点事儿的,都知道回句“什么也没听见”。
但傅€€显然高估了他的情商盆地好下属。
“属下听见爷在里头秽语不断,或有粗喘;另有一嘶哑男声,断断续续,直如濒死。”
傅€€闭了闭眼: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但是,让左穹这朵长了二十三年的大牡丹,站门外听半宿也挺难为人的。何况这小子业务能力已经足够突出,再要让人家情商也拉满实在过于强人所难。
傅€€深呼吸几次,拍了拍左穹肩膀,而后起身出门,“好小子,以后多跟我学着点。”
“学什么?”左穹当即跟上。
傅€€转头认真看他,郑重道:“成年人的体面。”
“哦。”左穹点头€€€€没听懂。
傅€€琢磨着他也听不懂,索性没再管,右手食指不停地敲着太阳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可自己还没到忘事的年纪啊,难不成是昨夜一根米青管通大脑?把脑浆子都给倒腾出去了?
一通苦思冥想,到快出宫,才终于想起来:还不知道昨天那个小郎君叫什么名字!
“左穹,你去打听打听,昨儿房里的小郎君叫什么名。”他打了车帘吩咐。
左穹大为震惊,“爷,昨儿闹了半宿,您连人家名姓都没问出来吗?”
堂堂左相,失败至斯。
“甭提了,那是个小哑巴。”
“知道了。”左穹答得不情不愿。
“怎么了你?支支吾吾的,有屁快放。”傅€€看左穹那别扭模样就来气。
“那我说了,”左穹面无表情,点评出了傅€€常说的那句“渣男”,那是他自问男德拉满、可以随时拿出来夸口时常作拉踩之用的口头禅。
傅€€:“?”
“臭小子,以下犯上,你说谁渣男?”
见傅€€伸手要打,左穹当即闪躲开来,跨在马上、离得远远地继续以下犯上:“当然是说的您,欺负人不会说话就霸王硬上弓的渣男。”
昨儿他听得真切,人家被折腾地都要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