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要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让某个人一回来就能看见他€€。
沈七快急疯了,但见沈三紧抿着唇不说话,便知道这位统领大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她怒火上头€€,转身便走,咬牙道:“我去€€把裴三杀了给殿下泄愤,要不是他€€……”
裴延在今日稍早些时间€€就已经出发去€€前线了,现在快马加鞭或许还能赶上。
沈七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听身后的沈三一声利喝:“别闹了!”
沈七的脚步陡然顿住了,站在原地攥着拳头€€不再€€言语。
因€€为两人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对裴延的迁怒罢了。
太子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即便裴延没有在议事的时候,提出那个计策,简寻也€€会€€选择这场南侵战役中最艰难的任务。
尤其是护卫营的人就更能理解这种险中取胜的想法,因€€为他€€们也€€是这样走来的,风险越高越容易赔上性€€命的任务,一旦活着回来,得到的东西会€€远超选择安逸度日的同僚。
沈三在河畔那夜血洗之中第一个暴起€€,何尝不是和简寻做出了极为相似的选择。
沈三叹息一声,说:“太子殿下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真撑不住之前,他€€会€€进食的,记得每天都要把饭食送去€€,也€€劝殿下回房歇息,夜里风冷,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沈七猛地转身看他€€,“你想到办法了?”
沈三并不确定,“我们劝不动殿下,但或许有别的人可以。”
翌日晨间€€,沈三就把那位说客请来了。
沈七猫在院外鬼鬼祟祟,看着沈三将宁喧引到院中,马上就要走到太子的身侧,她忍不住嘀咕:“小孩子的话,能管用吗?”
沈三也€€攥着佩刀刀柄,也€€十€€分€€紧张,他€€咽了口€€唾沫试图自我说服,“应该可以。”
宁喧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石桌边上。
宁修云原本甚至没听到宁喧的脚步声,直到鼻尖嗅到一股药香,他€€才有些奇怪地侧头€€。
宁喧站在他€€身侧眼巴巴地看着棋盘,跃跃欲试,“叔叔!今日能教喧儿下棋吗?”
宁修云沉默片刻,声音嘶哑地说:“好。”
宁喧欢呼一声,在另一边的石凳上坐下了。
宁修云把放得乱七八糟的云子收回棋罐,和宁喧新开一局。
然而宁喧却一下子便从棋路中发现了宁修云的心不在焉。
宁喧捏着一颗黑子,问€€:“叔叔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有点€€担心一个人。”宁修云回答道。
宁喧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他€€母亲说的南疆军南征一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简叔叔和爹爹一起€€出征,叔叔你担心他€€。”
宁修云勉强勾唇:“是,喧儿真聪明。”
宁喧以往被他€€夸赞之后都会€€开心得手舞足蹈,这次却表情十€€分€€严肃,像小大人一样双手叉腰,抱怨道:“可喧儿觉得叔叔不聪明。”
宁修云眼睛有些干涩的痛,头€€昏脑涨,他€€单手支着颊侧,有些好笑地问€€:“喧儿怎么会€€这样觉得?”
宁喧绷着小脸,道:“我娘同我说,我爹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战场上十€€分€€危险,每次出兵迎战,都会€€有人回不来。但娘也€€说了,就算再€€担心,也€€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爹爹出征不是为了让喧儿整日痛哭,而是希望喧儿能好好生活。”
宁修云一愣,稍稍直起€€身子,他€€注视着宁喧,想知道宁喧这番话是别人教的,还是看到他€€如此颓唐的一面有感而发。
宁喧说话条理清晰,没有半点€€畏缩,和他€€对上视线时,眼里也€€写满了不赞同。
€€€€宁喧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然而一个小孩子都能看懂的事,却困了宁修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