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履行自€€己护卫的职责时刻关注着太子的情况,宁修云也一直在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简寻。
月光下简寻一身黑色骑装,宽肩窄腰,佩一柄短刀,像行走江湖的侠客,但€€若是穿上戎装,大概会更契合少年将军的英气倜傥。
像这样€€两人独处在月下策马同行还是第一次,不过去城郊庄子上那次两人同乘,宁修云依靠在简寻身上,亲密无间。
宁修云很享受这样€€无言的相处,让他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就像在醉风楼时夜晚作画一样€€,可€€惜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两人回到营地时里面还很热闹,进山的人基本都收获满满,在营地中点了篝火,挑了些猎物€€来烤。
或许是因为太子没有出面,这些人并未拘谨,但€€有意识放低了音量,只能听到火焰烧着干木头的噼啪声,细微的交谈声穿插其中。
隐约的火光照亮大半个营地,轻微的血腥味和肉类炙烤过后的焦香混杂在一起,让宁修云闻着忍不住皱眉,下马后差点吐了。
宁修云和简寻是悄悄入营的,有沈七在外接应,没有让其他人发€€现。
从昏暗的营地后面绕到太子的主营帐前€€,护卫将两人放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裴延坐在桌旁自€€己和自€€己对弈,右边的临时软榻上,章太医正在给受伤的少年换药。
泾渭分明€€,裴延坐在那里,虽是勾唇浅笑,但€€身上的不耐烦简直快要€€溢出来了,他手里捏着一个白子,手却悬停在棋盘之外,迟迟没有落下。
见到两人回来,他从桌边起身,看向两人的目光好像在说:“你们还知道€€回来?”
宁修云点头致意,对裴延的态度好得出奇:“裴卿今日受累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方€€才宁修云和沈七简单交流过,对方€€说裴延还算尽心尽力,以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自€€己在营帐里一待就是半天€€。
裴延帮忙推拒了今日晚间的集会,宁修云也不用急着去露脸,他对裴延的识相还算满意。
裴延把手中的白子扔到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微臣分内之事。”
他目光盯着太子,就等着宁修云向他解释为何再次带着护卫微服私访,回来时竟然连发€€簪都脱了,若非有标志性的面具戴在脸上,裴延差点没敢认。
然而太子没有主动和他说些别的,只是带着简寻走到了临时软榻边,问章太医:“他情况如何?”
章太医刚把少年的伤口包扎好,行礼答道€€:“已无大碍,但€€恐怕需要€€修养几个月才能下地行走。中途他醒来过一次,但€€很快又昏过去了。”
宁修云点了点头,说:“孤就把他托付给你了。”
章太医:“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宁修云走到软榻边坐下,向简寻招了招手:“那个傅景,有跟来围猎吗?”
简寻道€€:“来了,应该在傅大人的营帐中。”
宁修云摸了摸下巴,问:“他会对孤说实话吗?”
“这……”简寻犹豫着没有定论。
之前€€傅景一意孤行,篡改了接风宴的名单,只为了见太子一面,傅景想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看太子是和性格,大概是存了将匪患禀报于太子的念头。
不过接风宴也过去有些时日了,傅景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到底是对方€€被其他事情耽搁了,还是认为太子并不可€€靠,打算另谋办法呢?
宁修云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吩咐道€€:“无碍。他知道€€的事只单单说与你听便可€€,去吧。”
简寻点头应了,转身缓步出了营帐,和站在原地的裴延擦肩而过。
宁修云的视线跟随着简寻的背影,这才发€€现裴延还留在营长里没走。
他忍不住一挑眉,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还在。
裴延额角的青筋直跳,他一眼就能看出太子已然把他忘在脑后了,但€€支使他在营长里憋闷了半天€€,裴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上前€€几步,道€€:“殿下难道€€就没有话要€€同微臣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