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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临时€€太€€子府。
守将韩林被杀,郡守傅如深呈上一份写满韩林罪状的公文,声称韩林必然是被仇家所杀。
以江行松为代表的江家派系官员却认为是傅如深先€€斩后奏,暗中对韩林动手。
宁修云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底下的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吵作一团。
傅如深不动如山:“此公文上已经写明韩林罪状,人证物证皆有,无可€€辩驳。”
江行松气急败坏:“韩将军昨日刚刚被害,傅大人今日便€€能拿出€€罪状,焉知这事情€€不是你一手促成?”
傅如深反唇相讥:“侯爷不要忘了,郡守府那些个€€护卫甚至没入过€€行伍,哪有韩将军那般武艺高强。侯爷当初说了,郡守府这种文职多的地方€€,哪需要那么多粗人进出€€。”
江行松一时€€气急,脱口而出€€:“你郡守府没有,可€€你那学生简寻可€€是会武的!”
“简寻”这个€€名字一出€€,主位上原本看戏的太€€子忽地动了。
他拿起手边的公文,重€€重€€往桌面上一拍。
“啪”的一声响,顿时€€让闹哄哄宛如菜市口的正堂安静了下来。
太€€子抬了抬袖口,似笑非笑:“侯爷的意思是,孤的近身护卫杀了韩将军?”
江行松暗道一声不好,这简寻何时€€已经成了太€€子的近身护卫,他这般说岂不是暗讽太€€子谋害一城守将?
他冷汗如豆,跪地行礼:“殿下恕罪,微臣口不择言,实在是为韩将军痛惜。傅大人分明心里€€有鬼才……”
太€€子又一拍桌面,冷声道:“够了。既然知道不该说,那便€€别说了。真€€以为孤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心思吗?”
那如寒刀般的视线落在底下的官员身上。
“公文罪状属实,韩林罪有应得,此事是否属实?”太€€子问€€。
底下的官员面面相觑,最终一同俯首,异口同声:“是,殿下英明。”
宁修云用手轻叩了几下桌面,问€€:“傅大人,按照大启规制,一城守将身死,接替者如何选拔?”
此话一出€€,隐晦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傅如深身上。
这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复杂些的正常流程是回禀到国都要耗费不少时€€间,再经户部、内阁、最终确定人选,可€€能是他城调任,也可€€能是原本的副将升迁。
要想简单些,如今太€€子便€€在江城,守将位子空悬,太€€子大可€€点个€€人上去代理,等到走流程时€€国都自然不会抚了太€€子的面子,这代理便€€和正统无异。
全看担着差事的人想怎么操作。
然而傅如深脊背挺直,眼观鼻鼻观心,对周遭不为所动好似全无私心:“将守将之位空缺一事上禀国都,便€€由国都定夺。”
“很好。此事便€€交予傅大人去办,其余一切照旧。”宁修云说道。
太€€子将手中的公文往地上一扔,起身便€€走,只留下冷然的一句:“诸位大人今日都不太€€清醒,那便€€留在这里€€醒神,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宁修云出€€了正堂,只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地发疼,这群官员吵起来和几十只鸭子一起“嘎嘎”叫没什€€么区别。
他按了按太€€阳穴,脚下向东院走去。
简寻今日不在太€€子府,他派对方€€去对接了围猎事宜,东院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人没有,却有只鸽子在。
宁修云一进东院,那只昨晚被简寻放飞的蓝羽鸽子便€€从房檐边飞了过€€来。
沈五说小孔雀昨夜一直没走,出€€了太€€子府装模作样飞了几圈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