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沈三也看不惯裴延对太€€子殿下€€若即若离的态度,之前爱答不理,如今一有被抛开€€的迹象又主动凑上来,还真是能屈能伸。
“裴三郎慢走。”
“沈统领回吧。”
两人对视几秒,彼此€€露出€€礼貌的微笑,并在转身€€的那一瞬间,默契地在心中同时骂道:“蠢货。”
裴延带着随侍扬长而去,他的车驾在车队边缘,是太€€子殿下€€为了让他好好养病打发他去的,说是那边安静。
现在想来,怕不是因为太€€子不想见他。
是不想见他,还是害怕见他?
裴延的情绪时时刻刻都€€是收敛着的,就算偶有牙尖嘴利的时候,也不会让人察觉到他心底的阴暗。
裴延表现得越平静淡漠,就越说明他心里压着的负面€€情绪濒临决堤。
他身€€边的少€€年随侍见状,悄悄向远离裴延的方向挪了几步。
裴延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声音平静地问:“我会吃了你€€吗?”
“不会。”少€€年随侍表情一垮,磨磨蹭蹭地又凑近了些€€。
这个距离就很合适了,裴延用仅能让两人听€€见的声音嘱咐道:“去把那东西准备好。”
少€€年随侍不情不愿:“是……”
两刻钟之后,裴延的车驾附近,敲击声接连不断,似乎有人在用石杵捶打着什么。
相邻位置的一位中书令从车里探出€€头,就见裴延的随侍正€€要登上马车,他扬声问:“你€€们家主子还病着呢?这研磨药材的声音也忒大€€了点。”
少€€年随侍脊背一僵,尬笑着告罪道:“是啊,我正€€准备跟着照看,打扰到大€€人休息了,等改日我家主子病愈,再登门致歉。”
他脚下€€几步进了马车,站在门口猛地搓了一把脸,即觉得尴尬又有些€€心虚。
好在裴延的车驾是比照太€€子的那辆打造的,马车里完全能容纳一个病人和几个随从,他这慌撒得没什么破绽。
然而伴随着轻微的石杵撞击声,车里那位祖宗还悠悠地开€€口质问:“你€€什么时候也能替我做主了?”
这话凉飕飕的,隐约还带着些€€压抑的怒火,即便知道不是真的冲着自己来的,少€€年随侍也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公子息怒,属下€€只是搪塞几句。”
他此€€时抬头往马车里面€€一瞧,见裴延正€€不顾形象、满脸阴沉地坐在矮桌前,面€€前放着一个研钵,手里拿着钵杵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里面€€的东西。
的确是研磨“药材”。
能让裴延修身€€养性,不至于发疯的“药材”,只不过价格贵了点。
少€€年随侍从怀里掏出€€记账本,囫囵写下€€:麒麟鎏金玉珏一块,价三百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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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三虽然硬气地对裴延发出€€了挑衅,但到底是他办事不周在先,回到马车里时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宁修云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沈三进来的动静,开€€口道:“下€€不为例,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我知道你€€向来细心,这次肯定是有事耽搁了。”
沈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解释。
他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相信等事情尘埃落定之时,太€€子殿下€€一定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多谢殿□□恤。”沈三恭敬道。
宁修云应了一声,半睁开€€眼睛,问:“傅如深派来的人是怎么说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