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一悄悄竖起耳朵。
“没有,”易言平静道,“什么事?”
“你明天……”严北辰顿了顿说道,“记得一切小心。”
“知道了。”
“宗校长好像是说明早六点整举行升旗仪式吧?学生自愿参加?”诸葛逍的声音从下铺另一边传来,他的声线很有特色,是那种懒洋洋带点沙哑的调调,“咱们仨定个几点的闹钟?好歹也是易老大的首次出征仪式,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五点半吧。”谷梁一说。
“不用。”
黑暗中,易言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声音轻到和他在上铺不到一尺之遥的谷梁一,都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们睡就行了,不需要。”
“易哥,我们可不是在和你商量,”诸葛逍带着笑意说道,“没听到吗?我说的是‘咱们仨’,不包括你。”
“…………”
易言不再说话,似乎是随他们去了。
“那就五点半吧,”见没人有异议,诸葛逍便敲定道,“我来定闹钟,到时候大家记得别赖床啊。”
这段时间其实不止是谷梁一和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每个学生的体力消耗都很大,在身体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下,这么早起床真的很需要毅力。
只是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
而以易言的性格,就算清楚这一点,他也不会特意去点明。
有些事情,只要放在心里就好了。
谷梁一摘下眼镜,折叠起来放在枕边。
黑暗中,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躺着,指尖轻轻抚摸着镜框内部的细小刻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在大学里,我也交到值得信任的朋友了。
……你看到了吗?
次日。
天还未亮,谷梁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铺的诸葛逍哈气连连地按掉闹钟,半死不活地和他说了一声早。
他很困惑:“不是,你都不困的吗?”
“还好。”
谷梁一是那种只要心里装着事儿就休息不好的人,但他天生就是这样思虑重的性格,睡眠很浅,再加上严北辰晚上偶尔会打呼噜,所以昨晚他其实压根儿就没怎么睡。
为了让自己今天不要表现得太疲乏,他下去给自己泡了一杯无糖咖啡。
“还有吗?”
易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些许清早起床的沙哑低沉。
谷梁一举着杯子递到嘴边,扭头睁大眼睛看了他几秒,等到易言又耐心重复了一遍,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有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