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江秋凉直接肯定道,“世界末日的出现就是最好的印证。”
“即使他的结局是被困在精神病院?”
听到最后四个字,江秋凉突然一阵恍惚,隔着朦胧的雾气,在翻滚的黑暗中,他又一次窥见了梦境中的灯塔。
那点微弱的光照在他的灵魂上,触手冰凉。
脚下轻微的晃动又一次唤醒了他的神志。
“是的,”江秋凉看向了周围的一切,所有完美的艺术品,都像是在他的眼前化为了一堆烂泥,“即使如此。”
“你是个沉溺于现实的完美主义者。”
江秋凉摇头:“我不是。”
凌先眠的话音一顿。
“你认为这是他的结局吗,凌大设计师?”江秋凉悠然道,“我不这么认为。”
“你认为他的的结局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吧?”
凌先眠把踩在脚下的铜质废料踢开,好整以暇地将双手插在口袋里。
“好吧,”他的鞋尖轻点了一下地板,像是绅士开始舞会之前礼貌的示意,“我们假设他不在精神病院,那么他会在那里?”
“这里,就在这艘船上。”
江秋凉走向了门口:“故事里的疑问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归结到一个方向,却都全部可以解释。在造疯者游戏中,抓住了那个最大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看上去有多么不可思议,无法否认,这就是正确的答案。”
人鱼雕塑和人声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与海的方向背道而驰。
“这是他的作品,他怎么舍得不来看看自己的作品呢?”
江秋凉走到门口,原本停在天花板上的海鸥换了位置,现在它停在了那幅著名的《呐喊》旁边。
它的眼神茫然而空洞,但是它看着江秋凉,仿佛是在看自己相识许久的朋友。
江秋凉没有犹豫,他大步走向了那幅画作,举起画框,狠狠砸向了那只展翅欲飞的海鸥。
噗呲!
尖锐的金属画框边缘划破了蔚蓝的墙壁,一道丑陋的,苍白的墙壁在后面显现出来。
墙上的海鸥发出了一声堪称凄厉的惨叫,它拼命扑腾着翅膀,想要从墙壁里面挣扎出来。油亮的毛在扇动,鸟嘴在忍不住颤抖,它的眼神逐渐充满了怨怼,满溢的仇恨像是要化为液体,从破口之中流淌而出。
“疯子……”
颤抖的男声从墙壁里回荡出,像是从每一个角落传来。
“你……是个疯子!”
“我要诅咒你……永远留在这个游戏里……”
男声嘶吼着,尖利的回音划破了房间里收音机喧闹的人声。
“我的荣幸。”
江秋凉举起金属画框,画作中的人面容扭曲,目睹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噗呲!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