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红纸的男人把枪别回腰侧, 他上前两步, 走近江秋凉。
江秋凉没有退后, 他冷冷注视着他。
“不好意思, ”贴着红纸的男人注视了一会江秋凉, 生硬地把目光移向了他身边原本神神叨叨的女人, “我能问你要一下你口袋里的刀吗?”
女人狠狠打了个哆嗦,险些跪倒在地上。
她抖得像个筛子, 颤颤巍巍, 从左边的口袋摸到右边的口袋, 用了约莫两三分钟才掏出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来。
男人接过她的刀,动作绅士有礼。
“让我猜猜, 你为什么要在口袋里放这样一把刀。”
“我不敢……”
女人的声音明显打着颤。
“你敢, ”男人坚定地打断她, 笑道, “你当然敢,你看, 我手里的是什么?”
“我……”
“没事,我对女士总是格外的宽容。”
男人的指尖抵在刀刃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觉得宽容是好事还是坏事?”
女人不明所以,愣愣答道:“是……好事?”
“我不这么认为,”男人缓缓说道,“过于宽容容易得到的,永远是得寸进尺。”
这话倒是不假。
江秋凉漠然地想。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男人举高了自己的手,连带那把刀。
“这是我的答案。”
江秋凉感觉原本安静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突然靠近过来,他被猛地拉了一把。
这一下毫无防备,他措手不及,后背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有人用手掌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熟悉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清淡的薄荷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熟悉这股气味的来源,正如他熟悉这个人的存在。
凌先眠的手掌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只有手指之间有些微的光透进来。
让江秋凉想起了浓雾之中朦胧的灯塔光亮。
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听见金属和骨骼摩擦的闷响,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四周有抑制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江秋凉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很想告诉凌先眠,其实自己根本不惧怕这种场景。他午夜梦回时逡巡了千万遍的画面,远比这个要可怖很多。
他的手指搭上凌先眠的手掌,慢慢将凌先眠的手掌从自己眼前挪开。
但是在他触碰到凌先眠温度的同时,他又没有那么想要开口了。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