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是曾经,”江秋凉的音量不大,混在乐声中,却不难分辨,“今时不同往日,纽厄尔医院高层让他扭转了对我们的态度。你说得对,利益,是会把人变成鲨鱼的。”
凌先眠的语气是笑着的,脸上却分明笑意全无:“确实。”
江秋凉转动方向盘,转弯,余光中,那辆黑车也跟着转了个弯。
“前面的咖啡店,劳驾。”
凌先眠突然开口,江秋凉把车停在路边。
凌先眠下车,户外的冷气一拥而入,吹散了之前好不容易聚拢的暖意。
身后的黑车缓缓驶过他们身侧,在经过时,速度有明显的减慢。
拙劣的伪装。
江秋凉听着车内的音乐,移开了视线。
他把目光很自然地转向了凌先眠。
凌先眠很高,看人的时候需要适当的俯视,这让他有一种不必开口的压迫感。
骨头里深刻的傲气让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别人没有的凛冽,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江秋凉很喜欢这种疏离感。
这让他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分辨出凌先眠。
在江秋凉的眼中,眼前的一幕像是默片。
凌先眠在等咖啡的时候,把康乃馨递给了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士€€€€
之所以要用可爱这个词,是因为这位女士的身高只到凌先眠腰际的位置。
是的,这位女士是个非常可爱的,没有成年的小女孩。
凌先眠蹲下身,在女孩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绅士的吻。
当凌先眠拿着咖啡去而复返之时,江秋凉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把康乃馨给她了?”
“如你所见,是的。”咖啡纸杯之前被凌先眠拢在怀里,现在在他的掌心,“放心,我把窃听器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了,它现在只是一束康乃馨,没有别的含义。”
江秋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咖啡馆里,小女孩正高举着那束花,兴高采烈和她的父母说着什么。
“看不出……”
江秋凉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却未果,最终摇了下头,自己先笑了。
“看不出我这么有爱心吗?”凌先眠直接戳破他的心思,“我确实没有,对人有爱心很多余。”
“那是为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假面歌舞会之后的感悟。”
江秋凉蹙眉,他记不起这个世界有什么凌先眠值得感悟的细节。
凌先眠把咖啡递给江秋凉,适时岔开话题:“你的焦糖玛奇朵,老规矩多一泵香草糖浆。”
温度通过纸杯传递到江秋凉掌心。
接着,凌先眠把手伸进江秋凉的口袋,故作神秘地问:“要不你猜我的口袋里有什么?”
江秋凉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