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柔软包裹了江秋凉的周身,他从来没有这样累过,多日来的殚精竭虑终于在这一刻击垮了他,黑暗中的一个点像是要抽走他全部的力气。
熟悉的闹钟声。
却不是他的。
江秋凉在朦胧中转了个身:“谁啊。”
是他的声音,又不是他的,听起来要稚嫩很多。
是十八岁的江秋凉的声音。
有人按掉了闹钟,终于四周有恢复了安静,江秋凉把头往枕头里缩了缩,心满意足地继续陷入梦乡。
他似乎做了个梦,梦的内容却不太好,他猛地一收腿,瞬间清醒过来。
很暗,不是单纯的黑,外面似乎有光,又隔着什么。
江秋凉伸出颤抖的手,摸上了柔软的布料。
是被子。
“做噩梦了?”
江秋凉掀开被子,惊魂未定。
窗帘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光线,透过边缘照进来的一点光不甚明亮,应该是天刚刚亮。
床边坐了另一个人。
借着窗帘边缘一点微弱的光,那个人光着上半身,宽肩窄腰,他的肩膀上残留着两道抓痕,在他的肤色衬托下很明显。他随手捞过床边的一件白色短袖套上,回头去看江秋凉。
江秋凉承认,这是一张无论他看多少遍,都会心动的脸。
光影之间的界限在此刻并不分明,柔和了他五官之间的凌厉,连光对他都有偏爱,停留在喉结上,像是画师随意勾勒的一条弧度绝美的线。
十八岁的江秋凉撑起上半身,勾住了凌先眠的腰。
江秋凉轻轻嗯了一声:“几点了?”
凌先眠任由他抱着:“五点半。”
江秋凉抱怨:“你起的好早。”
“吵到你了?”
“嗯。”江秋凉睡眼朦胧,“好困,再睡会。”
凌先眠拉过被江秋凉挣扎开的被子,又盖在了江秋凉的身上。
“你睡吧。”凌先眠的声音放缓下来,“我陪着你,我不困。”
“不困吗?”江秋凉在迷糊中呢喃,“你的睡眠质量好差,不像我……”
话还没有说完,江秋凉就闭上了眼睛。
江秋凉闻着凌先眠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点很淡的香水味,和沐浴露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他想起一款香水的名字€€€€
事后清晨。
不过和那款香水是可复制品,凌先眠身上的味道是无法复制的。
此刻凌先眠的身上,还有一点熟悉的,江秋凉惯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江秋凉转了个身,悄悄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