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平常许恙习惯长篇大论,江秋凉发一条许恙能给他回七八条,连珠炮一样的根本来不及回。这次的回复倒是意外的言简意赅。
或许真的只是太忙了?
江秋凉回了许恙一个好,披上外套出了门。
路上的积雪很深,即使被清扫到了两旁,道路还是湿滑的。
不是早下班的时间,倒也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不过一路红灯,加上江秋凉开的也慢,还是比计划晚了足有将近半个小时才到纽厄尔医院。
打开车门,冰雪消融的冷气扑面而来,和江秋凉撞了个满怀,直往脖子里钻。
江秋凉拢住脖子上的围巾,快步走进了医院。
医院里依旧和昔日一样忙碌,电梯边上倒是意外的空闲,江秋凉过去时右边的电梯正要闭合,见到来了人,原本在电梯里的人及时按下了开门的按钮。
“谢谢。”江秋凉匆匆用挪威语道了句谢。
“客气了。”
电梯里的男人用挪威语回话,嗓音低沉。那是一个白人医生,约莫四十出头,长得很高,一双灰色的眼睛不大,却很聚光,一眼看过去很锐利。
医院的空调打得很足,江秋凉解下围巾,虚搭在手臂上,毛茸茸的料子垂到他的大腿中间的位置。
就在他解下围巾后,电梯里的医生突然开口。
“江,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江秋凉疑惑地看过去,那张面孔的确很眼熟,似乎是和许恙同一层的,不过几次擦肩而过,两人从来没有打过招呼,江秋凉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出于礼貌,江秋凉还是恰合时宜地收起自己刚刚拿出来的手机。
“你好……”江秋凉匆匆扫了一眼医生的胸牌,“约翰医生。”
“你是来找西格蒙德的吗?”
“不是,我是来找许恙的。”
“许?他没和你说吗?他们正在进行一场内部的会议。”
开会?
江秋凉没考虑到会是这样,略一沉吟:“我在一楼等他吧。”
约翰抬起手,很奇怪,他抬起的手先是左手,然后才是右手€€€€
表在他的右手上。
好像是第一天才知道知道自己把表戴在右手一样。
“会议估计也快结束了,你直接去找他吧。”约翰把自己的胸牌摘下来,递给江秋凉,“牌子我一会去找许拿,我刚刚结束了一台手术,先去休息一会。”
江秋凉摆手拒绝:“不好吧,内部的会议。”
“可以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例行报告而已。”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约翰把胸牌塞到江秋凉掌心,顺势拍了拍江秋凉的肩膀。
“十七楼走出电梯门左转,你会找到的。”约翰最后用英语轻快地说了一句,“Good luck.”
他侧过身,挡在江秋凉身前按下了十七楼的按钮,没等江秋凉反应过来,大步走出了电梯,还挥了挥自己的右手。
电梯门缓缓闭合。
江秋凉握着胸牌的手心下意识握紧,坚硬的材质在他的掌心留下了几道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