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的交谈,做作的热络,老套的剧情总是不缺观众,演员孜孜不倦的在假象中流连忘返。
“抱歉,离开一下。”
江秋凉脸上挂着十足的歉意,对着正在同他高谈阔论的夫妇微一颔首,一张虚伪到无懈可击的脸在转身的瞬间分崩离析,瓦解成了碎片,他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搁在路过侍从的托盘上,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呕吐。
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痛,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将他吞没。
呼吸,酒气返上来,再吐。
不知过了多久,江秋凉听到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太狼狈了。
江秋凉抬起脸,镜子里的他额头覆着薄薄的一层汗,脸色苍白一片,唇上半点血色也无。
唯一的亮色,是通红的眼眶。
咔哒。
门在镜子里关上,上了锁。
凌先眠抵在门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总有人喜欢宣扬众生平等。不是的,事实从未如此。
有的人一出生就坐拥别人一辈子都无法肖想的权势,有的人从小就有笨鸟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才华,有的人只是站在灯光下,不发一言,就自成了一道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绝佳风景。
穷人以此聊以自.慰,弱者以此自欺欺人,丑角以此麻痹自我。
这该死的众生平等。
不同于宴会场上的如鱼得水,此时的凌先眠低着头,细碎的黑发从额前无力垂下,恍惚之间疲态毕露。
江秋凉透过镜子注视着他,一时忘了收回目光。
凌先眠后知后觉察觉到了目光,抬起眼,与江秋凉在镜子里对视。
一双漆黑眼眸里渗出醉意,细碎的灯光流转。
他挑起唇,声线慵懒:“这里原来还有一个人啊。”
这么大个活人,敢情才发现。
江秋凉笑不出来,很敷衍地拧开了水龙头,用力擦拭自己的嘴角。
“你醉了。”
“不,我没有。”
凌先眠走过来,步伐虚浮,差点撞在洗手台上。
江秋凉闻到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男士香水气味,头更晕了。
“我之前见过你吗?”凌先眠贴近江秋凉的脸,喃喃一句,“好熟悉。”
真醉了。
江秋凉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冷水紧急唤醒他仅剩的理智,水珠顺着下颌线滑下。
有一张纸巾被递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