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楼房,一样的街道,唯一不同的……
“斗兽场。”唐迟念出了江秋凉心中的答案,“这个斗兽场不对劲。”
江秋凉偏开视线,冥冥之中有一根线拉扯他的心脏,呼吸不过来的疼:“这个世界的设定,是人在只要一靠近斗兽场,就会激起本质的兽性。”
“孤立无援,自相残杀……”唐迟嘴角扬起一抹笑,“多有意思啊。”
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曝晒在烈日下,水汽眨眼蒸腾。
“沿街的几家店和竞技场都很可疑,”江秋凉努力平复心情,“你想去哪里?”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内容,多少带了闲来无事的随意。
无论是场景还是人,都有点格格不入。
唐迟没有察觉到异常:“旅馆在哪里?”
江秋凉指了一个方向,手指还没收回,蓦然一顿!
不对,之前镇长一直走在最前面。
唐迟没戴助听器,走在队伍的最后,根本不可能看到镇长的口型。
他是怎么知道旅馆的?!
江秋凉目光扫过唐迟的耳廓。
“不是完全听不见。”唐迟察觉江秋凉的目光,解释道,“而且到了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肯定是寻找落脚点,我有基本的推理判断能力。”
“之前贺凡叫这么惨,你不是没反应吗?”江秋凉将信将疑。
唐迟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习惯了。”
和贺凡相识不过半天,江秋凉已经对他尖叫鸡的潜质叹为观止,这位贺凡同学不去代言尖叫,简直就是人生中一处莫大的损失。
唐迟作为贺凡的同学,天天被这么折磨……
江秋凉有点同情唐迟。
旅馆在小镇的西北方,竞技场在小镇的东南方,两点与江秋凉他们所住的房子连线,形成了一个夸张的钝角三角形,可以说,旅馆和竞技场几乎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镇上的居民完全可以选择将旅馆建在竞技场附近,而不是偏远的地方。”在烈日下穿越大半个小镇,两人被阳光晒没了脾气。
江秋凉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目前看来镇上的人出行方式很简单,没有代步工具,与外界往来的交通工具三天以上才能来一次。让游客徒步跨越半个小镇回旅店休息,确实不太合理。不过,有一种可能。”
“什么?”
“促进沿街商铺的生意。”
的确,一个小镇的经济要带动起来,依靠的肯定不止是一个竞技场这么简单。饭店、超市、小卖部、纪念品商店……任何旅游业有点苗头的地方,这些商铺就会如雨后春笋,走个几步看到一家。方才他们被困的那家商铺,泰迪熊摆出这样浮夸的造型,清一色的粉色连衣裙,排除本身自带的诡异气场,不可能是镇子里的本地人经常会去消费的地方。
江秋凉看向沿街的商铺。
这样荒凉的地方,很难想象昔日曾经热闹非凡、游人如织。
“镇长说驯兽师火烧了旅馆,巧合还是必然?”
“这一点很奇怪,或许就是通关的关键之一。首先,旅馆和竞技场隔得很远,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随机火烧的概率会大得多,谁会选择跨过半个小镇去随机火烧一个旅馆?其次,驯兽师是本地人,一个本地人在小镇上会有自己的住所,几乎不可能或者很少有机会去供给游客的旅馆。最后,如果他是带有报复性,以杀人为目的,他为什么不选择在竞技场?竞技场游人更多,内部构造更为复杂,而且第一次犯罪通常会选择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这样会给他以一定的安全感,他甚至可以在放完火以后不引人怀疑地脱身。所以……”
江秋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把话说下去:“所以驯兽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选择地处偏低,相对陌生的旅馆,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自己的目标非旅馆不可,他是带有目的性的!”
唐迟叹气:“或许旅馆对于他而言存在什么意义吧。”
“还是痛苦的,想要抹去的意义。”